“一定有什么含义,”他说着把手放在她手上。“可识别玩花招,”他警告她。
“不会的,”她保证。“你只要晓得有你的帮忙后,我有多开心,有多希望你帮忙,你就知道你可以信任我的。”
“希望如此。”他把手从她双手里抽回。
※ ※ ※
奈德·波蒙特独自在房里踱步一会儿,绷紧了脸,眼睛闪烁。九点四十分时,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然后拿了外套赶去莊严旅馆找哈瑞·史洛斯,旅馆的人说他不在。他离开旅馆,招了辆计程车,爬进去说:“西路旅社。”
西路旅社是一幢正方形白色建筑——夜里就是灰色了,坐落在市界三哩外的群树间,背靠马路。一楼灯火通明,前面停了六辆汽车。其他的车则停在左边,拖着长长的影子。
奈德·波蒙特朝门僮熟悉的点个头,走进宽大的餐厅。三人乐队正热烈地演奏着,八九个人在跳舞。他走过桌间的通道,沿舞池而行,来到角落的吧台前。吧台前的座位只有他一个人。
酒保是个胖子,鼻子松软,说道:“晚安,奈德。最近很少看到你。”
“你好,吉米。我最近乖得咧。我要一杯曼哈顿。”
酒保开始调鸡尾酒。乐团演奏完,一个女人的声音尖锐的响起:“我才不要跟那个混账波蒙特待在同一个地方。”
奈德·波蒙特转身,往后靠着吧台桌缘。酒保拿着摇杯停了动作。
丽·威雪站在舞池中间朝奈德·波蒙特怒目而视。一手挽着一名大块头青年,他身上穿着的蓝色西装似乎嫌太小了。他也盯着波蒙特,看起来有点蠢。她说:“他不是个好东西,如果你不把他赶出去,那我自己出去。”
在场其它人都关心的沉默下来。
青年的脸发红。努力佯装的怒容使得他脸上的尴尬更明显。
女郎说:“你不去的话,我自己过去赏他一巴掌。”
奈德·波蒙特微笑道:“你好,丽。最近有看见柏尼吗?”
丽诅咒着,生气的往前迈了一步。
大块头青年伸出一只手阻止她。“我来对付他,”他说,“那个混蛋。”他调整一下脖子上的衣领,脱下外套,大步走出舞池,来到奈德·波蒙特面前。“你哪来这么大的胆子?”他问。“怎么敢跟那位小姐这样说话?”
奈德·波蒙特清醒的看着青年,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放在吧台上。“吉米,给我个东西敲醒他,”他说。“我不想跟他比拳头。”
酒保已经一手伸到吧台下,拿出一棍棒子交到奈德·波蒙特手中。奈德·波蒙特手没动,说道:“她老是喳喳呼呼。上回我看到跟她在一起那家伙,说她是个笨母鸡。”
年轻人站直身,眼睛左看右看。他说:“你给我记住,哪天别落单让我碰上。”他转身跟丽·威雪说。“走吧,我们离开这鬼地方。”
“你自己走,”她恨恨的说。“我要昏头才会跟你走,受够你了。”
一个几乎满嘴都是金牙的粗壮男子忽然出现道:“你会走的,两个都是,滚。”
奈德·波蒙特笑着说:“寇奇,那位——唔——小姐是跟我在一起的。”
寇哥说,“那敢情好,”然后对青年说:“出去,窝囊废。”
青年出去了。
丽·威雪回到她的桌子,坐在那儿手握拳撑着脸,瞪着桌布。
奈德·波蒙特面对她坐下,跟侍者说:“吉米那儿有一杯曼哈顿是我的,我要点菜。吃过没,丽?”
“吃过了,”她说,没抬眼。“我要一杯银嘶泡酒。”(译注:silver fizz,一种鸡尾酒,以琴酒、柠檬汁、莱姆汁、细砂糖、蛋白等调和后,加入白汽水与冰块而成。)
奈德·波蒙特说:“好,我要一份小的牛排,加蘑菇,另外看东尼有什么新鲜蔬菜,加一些卷心莴苣和西红柿,配山羊奶酪沙拉酱,还要一杯咖啡。”
侍者离去后,丽恨恨道,“男人没有好东西,一个都没有。那个大笨钟!”她静静的哭了起来。
“也许你挑错人了。”奈德·波蒙特说。
“轮得到你来告诉我,”她抬起头生气的看着他,“把我害得那么惨,你还敢说。”
“我没害你,”他反对道:“如果柏尼得当掉你的珠宝来筹钱还我,那也不是我的错。”
乐队开始演奏了。
“男人永远没有错,”她抱怨。“来跳舞吧。”
“嗯,好吧,”他勉强答应。
自到桌前,他的鸡尾酒和丽的嘶泡酒都来了。
“柏尼近况如何?”他们喝着饮料,他问。
“我不知道,他出城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也不想再看到他。又一个好男人!我今年的运气真不错!他和泰勒和这个混蛋全让我给碰上了!”
“泰勒·亨利?”他问。
“没错,不过我跟他没什么,”她很快解释,“因为当时我跟柏尼住在一起。”
奈德·波蒙特喝光鸡尾酒之前说道:“你只不过是他以前在查特街那个套房偶尔会碰面的女孩之一。”
“没错。”她说,小心的看着他。
他说:“我想我们该再喝一杯。”
他招呼侍者点酒时,她朝自己脸上扑扑粉。
※ ※ ※
门铃声吵醒了奈德·波蒙特。他昏昏沉沉的起床,咳了两声,穿上和服式睡袍和拖鞋,此时他的闹钟九点响过后没几分钟。他走去应门。
点过早餐后,他走进浴室刷牙,洗脸,梳头。回到客厅时,她已经脱下帽子和大衣,站在壁炉边抽烟。她开口想说什么,却被电话打断了。
他过去接电话。“喂……是的,哈瑞,我去找过你,可是你不在……我想问你有关——你知道的——你那天晚上看到和保罗在一起那小子,他有戴帽子吗?……有?你确定?……他手里有没有拿手杖?……好……不,哈瑞,这点我没法帮保罗。你最好自己去找他……好……再见。”
他放下电话起身,珍娜·亨利询问的看着他。
他说:“有两个家伙宣称那天晚上看到保罗在跟你弟弟说话,刚刚打来的就是其中一个。他说他看到帽子,可是没看到手杖。不过当时很黑,而且这两个人是开车经过。我想他们不会看得太清楚。”
“你为什么对那顶帽子这么感兴趣?这件事很重要吗?”
他耸耸肩。“不知道,我只是个业余侦探,可是一件事可能会别有含意,多多少少。”
“昨天分手后,你有没有查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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