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给她赎身?”
“正是。”
“哈哈,这件小事又何劳大哥费心,就由小弟代劳了。”
孟夫人听得明白,笑着插口道:“这丫头长得水灵,我第一次看见她就喜欢得了不得,她又跟我家小晴很投缘。只是命苦,从小没了爹娘,被人牙子卖到了青楼,怪可怜见的。不如这样吧,我认她做个干女儿,她也算是有了娘家了,等她过门的时候,我再送些妆奁给她。”
萧翰笑道:“弟妹真是菩萨心肠。”
孟重威也随声附和:“好好,这样最好,还是夫人心细,想得周到。”
孟夫人并不领情,白了一眼孟重威,冷冷地道:“谁用你夸。”显然还在为阴夫人的事耿耿于怀。
胭脂如坐针毡,她看他们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用眼睛看自己,就猜到是在说关于自己的事。自己还能有什么事呢?想到这里她羞红了脸。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连串轻脆的笑声。接着孟小晴笑着跑了进来,他跑到孟夫人面前,用手拍着胸脯笑道:“妈妈,妈妈。”
孟夫人训斥道:“有话慢慢说,当这么多客人,也不怕人家笑话。”
孟小晴喘了几口气道:“妈妈,你知道的,我不惯和生人睡觉,和胭脂姐姐睡,我还睡不着呢,怎么会和他睡过呢?可刚才那个韩公子却说,说他和我睡过觉。你说好笑不好笑。”
孟夫人赶紧把她拉进了后堂,后堂内又传来一连串笑声,这笑声渐渐远去。
萧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得胡子乱抖。
韩雷不知何时也尾随而至,他伏着身子在门口探了一下头,一看见萧翰满面的怒容,吓得转身便跑。
“你站住!”萧翰腾地跳起来,就想去追,没想到却被孟重威拉住了。
萧翰气得浑身颤抖,他指着门外对罗方道:“你,你你去给我把他找回来,带回家,我,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是。”罗方阴沉着脸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到了门外他禁不住也偷偷笑了起来。
“大哥息怒。”孟重威拉他坐了下来,劝道:“少年人的事,我们也管不了这许多,你看小轩,我就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跟小轩不一样,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怎么会这样?这这,这真是——”萧翰气得说不出话来。
“大哥,若是韩贤侄真的看上我家小晴了,我倒真想玉成此事。”
“不妥,不妥。”萧翰连连摇头。
“有什么不妥?”孟重威想套牢和萧翰的关系,因为那封投降书的事只有萧翰师徒知道。临阵投降是诛连九族的死罪,若是和萧翰成了亲家,萧翰自然会守口如瓶。
萧翰愣住了,他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若是大哥不反对,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吧。”孟重威笑道。
这时门外突然一阵喧闹,接着门倌高声报道:“武定候吕候爷驾——到——!”
“又是一门亲事!”孟重威无奈地摇了摇头,整整衣冠,笑着迎了出去。
第九卷 爱与哀愁 第三章
月光凄冷,夜风瑟瑟。
任骧感到有些冷,他双臂抱紧了身子,慢慢走在松林里。
这是一片小松岗,位于红云山庄的后面。红云山庄已经被火焚烧殆尽,只剩下断壁颓垣和几根横七竖八的焦黑的柱子。
任骧走出那片小松岗,眼前出现了两个新坟,这新坟建得很高大,用了不少石料。每个坟前立着块石碑,石碑前有石案,那是用来摆放祭品用的。
任骧抬头望望月亮,又低头看了看山下。他好像在等什么人?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了。这是第三天。
“他怎么还不来,他也该来了。”任骧自言自语。
不一会儿,小松岗里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任骧赶紧藏到墓碑后面,偷偷地向外观瞧。
突然,那脚步声消失了,过了一会儿,那“沙沙”的脚步声重又响起。
从小松岗里走出一个中年和尚,穿着宽大的青布僧袍,怀里抱着一坛酒,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右边的那座新坟。
任骧仔细看了看,月色朦胧,他看不太清楚。
那人一步一步向墓碑处走来,慢慢地将酒放在石案上。然后“扑通”跪倒在地,跪得笔直笔直,默默无言地盯着墓碑。
“果然是三弟。”任骧暗想。
那僧人就是刚刚出家的的曹大白,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脸上有两行闪亮的泪水,他在默默地流泪。
默然良久,他擦了擦脸上的泪,倾过身子,双手捧过那坛放在供案上的酒,撕开酒坛上的封纸,又将酒放在地上。
任骧想:“又要喝酒,心里又想着女人,三弟这做的是什么和尚?”
曹大白从怀中取出那只犀角杯,然后放在酒坛口处,然后慢慢将酒坛倾倒,酒注入犀角杯中。
酒香四溢,任骧闻了闻,心中赞道:“果然是好酒!”
曹大白举起犀角杯,将酒轻轻洒在孟红云的坟前。
“你我虽是一夜夫妻,可我一刻也没有忘记你……是我害了你。”曹大白说到此处,将犀角杯抛在脑后,捧起酒坛“咕咚咚”痛饮了起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