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_[日]森村诚一【完结】(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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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又到了东京……”

  “这个……弟弟是在羽田机场坐飞机出国的,可不知什么原因第二天又从香港折回了日本。”胜彦结结巴巴地说。

  “这个消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呢?”

  “从羽田机场的出入境管理处的记录上知道的。入境记录卡上确实是弟弟敏彦亲手登记的。”

  “完全不清楚他是因为什么而回国的吗?”

  “是的,一点儿也不知道。弟弟如果是在出国后的第二天回来了的话,肯定要和我们联系的。可是以后杳无音信,将近三周过去了,从那以后也没有发现再出国的记录。因此我们认为是在国内失踪的。亲属之间商量之后决定发表寻人启事。我们想弟弟的活动地点除了大阪之外,不会有什么地方,所以委托大阪府警察男帮助查找他的下落。”

  “敏彦有什么仇人吗?”

  “根本没有。他虽然性格孤僻,但从不作得罪人的事。他为人腼腆,甚至连一本书都不一个人去买。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弟弟会瞒着我买下这样的公寓。”胜彦说着,嘴唇又颤抖起来,声音有些哽咽了。

  另一个房间里,下田给友纪子看了死者的照片,认定是自己的丈夫。她睁大眼睛死盯盯地看着照片,使美丽的眼睛失去了那种东方式的妩媚。她没有象一般女人那样大哭大叫,仿佛要把巨大的悲痛压在心里。此时的友纪子简直象一座圣洁的雕像,谁看着她的脸都会禁不住产生一种爱怜之情。

  然而,大川和下田早就将这两个被悲痛压迫得一筹莫展的亲属列入了可疑者的行列。这在普通人看来,未免太冷酷、太不近人情了。

  几乎与此同时,侦察总部调查证实了发现死尸的神谷、安原二人与是成敏彦无任何关系。在他们所有的动机中找不出任何构成杀人动机的因素。

  公寓两年的租金,即便对是成商事公司的常务董事来说,也不是一笔小金额。如果敏彦就是岩濑光夫,肯定会在他的资产中动用与这笔款额相符的资金。但是对是成胜彦和友纪子的调查结果表明,被害人资产的任何一个部分都没有发现漏洞。岩濑光夫很可能是凶犯或同案犯。他在承租公寓之初就一直未肯露面。其目的显然是要把房间作为杀人现场或隐藏尸体的场所。

  “这么说只要花钱就能找到杀人、藏尸的场所,那么东京不成了恐怖之城了吗?”大川忿忿地说。

  “普通的公寓是居民正常生活的地方,而象这样地下活动站式的公寓里却不存在正常的居民关系。彼此之间都有隐私,相互漠不关心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可是,这是出租也不是出租,只要先付些钱,就将价值近四百万日元的公寓交给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这真是不可思议。”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要比人更可信赖呀。”下田感慨地说。

  侦探们都为之愕然。

  罪犯十分狡猾地抓住了大城市的死角,而且通盘计划又是那么周密细致,这说明罪犯具有灵敏的头脑和雄厚的财力,四谷警察署临时开设的侦察总部也预感到了侦察一定会困难重重。人人心头都笼罩着阴云。

  第十四章 孤独的经营者

  一

  六月三十日,东京地方法院作出判决,驳回猪原方面的临时处分申请,并承认了纳尔逊方面的主张。

  法院的理由是:N·I公司与WWA公司合并不属于违反合同的行为。N·I公司是猪原·纳尔逊饭店的业务受托人,猪原方面与N·I公司的合同继续生效。因比,该饭店的总经理亨利·斯特劳斯曼的职务照旧。

  法院作出如下判决:

  ① 猪原方面不得妨碍总经理斯特劳斯曼氏的营业活动。

  ② 猪原方面不得通过报纸、杂志、广播、电视等新闻宣传机关发表取消与N·I公司的业务委托合同的声明。

  对此判决猪原方面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忿忿不平。他们再次向法院提出申诉:纳尔逊方面违反合同已既成事实,法院无视这一事实,做出了不公正的判决,我们要向高级法院提出上诉。不得到公正判决决不罢休。

  尽管猪原方面摆出了一副准备东山再起的英雄姿态,但是,在人们心目中,猪原方面是彻底败北了。

  新闻报纸也一反以前倾向猪原方面的论调,悠然改变了态度,这可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们用犀利的笔调这样写道:

  “猪原方面认为此业务委托合同是N·I公司借别人之物谋自己私利的手段,不过是从个人好感出发。签订合同的当事人,猪原集团原经理猪原留吉氏,正是因为仰慕纳尔逊在世界上的声誉,才缔结了业务委托的契约。可是继承人以不盈利为理由,拒绝交纳合同规定的百分之五的委托金,把规定称做屈辱的条件。猪原集团这样利欲熏心岂不是日本实业家的耻辱吗?

  “既然是靠他人的字号和信誉作买卖,那么交纳资助费则是理所应当的。至于交纳的金额是否太多,乃是对企业经营的预测问题,决不是什么屈辱的条件。”

  还有:

  “猪原方面之所以彻底失败,也在于他们只是靠员本人传统的性格——感情用事来对待枯燥无味的合同。如果认真地读一下委托合同第十二条B项,用不着法律专家,也能马上看出N·I公司方面的合并合理合法,丝毫未违反合同。猪原方面屡次三番地说什么商业信誉,背信弃义的行为等等,等等,其实这都是签订合同以前的问题。”

  根据法院判决,“猪原·空中饭店”重新改为“猪原·纳尔逊饭店”。

  猪原方面到底未能冲破支付五年委托费这一屈辱的条件,而告败北。

  斯特劳斯曼作为总经理重新走马上任。猪原方面的人事又变回“纳尔逊体制”。

  凡是在这次骚动中行动过激者,都被革职。太平无事的只有掌握股权的猪原一族。

  这引起那些倒霉的过激分子的强烈不满,他们觉得自己做了猪原的牺牲品,便不断地向纳尔逊挑衅滋事,同时也将郁积起来的不满和愤恨向独自悠然自得的杏平发泄。

  其实这场骚动的点火者就是木本专务董事。他在会议上迫使杏平决定向法院申诉,失败后却把责任巧妙地推到杏平身上。

  “如果让我作主,我会有比废除合同更妥善的办法。可是猪原经理却草草做出了这个决定。我早就料到这一定会失败的。”

  木本一边暗中幸灾乐祸,一边巧妙地在公司里散布舆论:

  “现在的经现实在是不称职。”

  本来猪原杏平就是在留吉突然死后措手不及地被安置在经理位置上的。在公司职员心中,杏平并不是很有成信值得信赖的人。在许多人眼里他还是一个毛手毛脚不通世故的孩子。

  然而,杏平并不是一个无能之辈,作为如此庞大企业的首领,对这样一个涉世不深的年轻人实在是勉为其难。最最重要的是,他身上不具备父亲那种“精明根子”的企业家气魄——为了公司的生存和发展,不惜牺牲一切。相形之下,妹夫木本荣辅虽然心怀叵测,却有一种藐视一切,信心十足的经营者素质,与靠留吉遗留下的股份而坐上经理宝库的杏平迥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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