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是的。”
“那是守灵之夜的灵异照片。本来没有戴帽子的死者,拍出来的照片上,却戴着帽子的奇怪事件。”
“对,对,那是发生在平取的故事。”
“我觉得北海道这个地方,有很多不可思议的案子。这次的案子也非常离奇,一点也不输给那次的帽子怪谈。”
“没错,而且这次的好像更古怪。我想起来了,那个案子的主要地点是日高、平取,也是义经传说里出现过的场所。你不觉得这太凑巧了吗?”
“牛越兄好像和北海道的奇怪案子特别有缘。”
“可不是!前年吧?稚内还发生了一件有钱人的怪案子,那个案子很碰巧的顺利解决了。虽然破案不是我的功劳,可是大家就认为我擅长处理这样的奇怪案子。其实我最害怕幽灵啦、怪谈啦之类的东西了。”
“害怕?”
“嗯,害怕。我年纪大了,愈来愈怕鬼怪。”
“是吗?可是这次的案子里,不是又出现穿戴盔甲的武士幽灵吗?”
“是出现了。”
“那你有何想法呢?牛越兄。”
“我不知道,所以希望能借用你的智慧来帮忙。那个叫小田切的学生说:看见穿着盔甲的武士幽灵,在走廊上倒退着走。这当然是让人无法相信的事,可是,那个学生是个正经的年轻人,完全不像是会说谎的人。”
“听说他也拍了照片?”
“没错,他拍了幽灵走出去时的照片,不过,拍得不清楚。”
“可是,听说拍纪念照时,学生们和管理员的后面本来什么也没有,洗出来的照片上却出现了盔甲武士的幽灵。”
“是呀,真是无法理解的事情。那应该说是灵异照片吧?电视公司或报章杂志一定很喜欢这种东西吧?最近灵异照片很热门。”
“能不能让我看看小田切拍的那些照片?你手边有吗?”
“有。”牛越说着,拉开了抽屉,拿出两张四寸大小的照片,递给吉敷。吉敷调整坐姿,专注地看着照片。
那是学生们和老管理员的合照。露出天真笑容的一群年轻人的背后窗外,清清楚楚地站着一具甲胄。吉敷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看了照片之后,仍然觉得背脊发凉。
照片有两张,一张里面有小田切,一张里面没有。看照片里小田切的模样,确实不像是会说谎的人。他是个肤色白皙、痩瘦的年轻人。两张照片中,只有一张有小田切,但是两张照片里都有穿戴着盔甲的武士。
“那个时候只拍这两张照片吗?”
“是的。虽然还有底片,但是那时好像只拍了这两张。”
“两张上面都有盔甲武士……底片上也有武士的幽灵吗?”
“底片上也有。这两张照片就是使用底片,在署里加洗出来的。”
“这样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吉敷一边说,一边认真地看着照片。他仔细地看着照片里的盔甲武士,牛越注意到他的动作了,便拿放大镜给他。于是,吉敷拿着放大镜,观察盔甲武士的脸部。面具的后面空无一物,甲胄的侧面看起来好像也很单薄。吉敷再度感到背脊发凉。
“实在不懂。”吉敷放下照片与放大镜。又说:“那里的地面上,也没有脚印吧?”
“没有。所以他们都说非常恐怖。”牛越露出苦笑地说道。
“会不会是重复曝光造成的?”吉敷说。
“你说的重复曝光是什么意思?”
“就是把甲胄站立在黑色画面的中央上方,先让底片曝光一次之后,再以相同的底片拍摄众人的合照照片。这样拍出来的照片,盔甲武士就会像幽灵一样,朦朦胧胧地站在众人的背后了……”
“利用手法,确实可以制作出有那种效果的照片。但是,我们已经请教过专家了,专家说这不是利用重复曝光完成的照片。如果是那样制作出来的照片,幽灵的影像会重迭到前面的人物;可是这张照片上的武士幽灵,和前面的人物分离得清清楚楚,是确实站在后面的样子,完全不是重叠在一起的样子。”
“的确。”
“还有就是焦点的问题。这张照片用到最小的光圈,所以焦点的深度很清楚,也就是说,前面的人物和人物的后面的焦点相当配合。因为是以前面的人物为焦点拍摄的照片,所以人物后面的盔甲武士就会比较模糊。这是合理的,表示盔甲武士实际上就站在那里,而不是重复曝光制作出来的合成照片。”
“用‘实际上就站在那里’来形容,不会奇怪吗?小田切不是说:拍照的时候‘那里’什么也没有吗?”吉敷说。
“总之,这张照片不是玩弄手法制作出来的照片。”牛越说:“可是,假使这是利用手法制作出来的照片,那么凶手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就让人完全不解了,不是吗?对凶手而言,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吉敷歪着头,想想牛越说的话,然后才说:“没有吧?如果有的话,那就是要利用义经的北方传说中,两个女子互刺自杀的情节,来表示这个命案是幽灵作祟……”
“或许凶手的目的就是这样。但是,如果事实如此,那么照片就确实是动过手脚的东西了。”
“唔——”吉敷好好的思索了之后,说:“这个小田切,他说他一直在看北边的窗户?”
“是的。”
“当他在拍照,眼睛看着照相机的取景窗内时,也留意了北边的窗户,当时那里也是什么人也没有?”
“是的。”
吉敷叹了一口气,然后不禁失笑了。他一边笑一边说:“这到底是什么案子呀?真的是怪谈,根本说不出一个道理。这已经不在刑警可以处理的范围了。”
“我有同感。但是,虽说如此,捜查本部也不能不有所行动呀!”牛越也开玩笑地说道,但是说得有气无力。
“夏天的时候,八月五日那一天,这个三矢公寓也发生了一件无法解释的案子吧?”
“没错。”
“那个案子到现在也还没有破案吗?”
牛越叹口气,不情不愿地说:“还没有破案。”
“那个命案和这次的命案之间,有什么关联吧?”
“不知道呀。吉敷兄认为呢?”
“我认为有关联,只是不晓得是怎么样的关联。”
“嗯,是吧!”
会不会是死了儿子的母亲心怀复仇之念,所做的报复行为?吉敷心里暗暗想着,但是因为这是没有任何根据的猜测,所以顾忌着,不便说出口。慢着!他突然想到:八月那个奇怪的命案中,死了儿子的母亲,不是正好住在一号楼的二楼吗?——想到这一点后,吉敷立刻问了牛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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