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术杀人魔法_[日]岛田庄司【完结】(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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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御手洗冷漠地回答“不知道”时,她似乎十分惊讶,便愣愣地看着他。也许她认为那么有名的事件,又和占星术有关,御手洗一定会知道。老实说,御手洗的回答也颇让我惊讶。

  “我本来以为你知道的……那么我就必须从头说起了!”

  接着,她就从平吉被杀的事件开始说,我忍不住从旁插嘴,并说我正好有一本关于这个事件的书,待会儿会详细为御手洗说明。她应了一声“噢”后,简单地交代完事件之后,又说:

  “我本姓竹越,婚后才随丈夫改姓饭田。我的父亲是竹越文次郎,他是明治三十八年二月二十三日出生的。我刚才说过父亲在警界服务,梅泽家的事件发生于昭和十一年,当年父亲是三十一岁,在高轮警察局服务。当时我尚未出生,不过哥哥应该已经出生了。现在我们虽然住在自由之丘附近,但当时却住在上野毛附近,所以才会被卷入那个事件里。前几天,我在为先父整理书架时,发现了这个。这是用警察写笔录时的纸写的,字迹确实是家父的,里面的内容则是阐述了当时的经过情形。

  “看了这份手稿后,我震惊不已,而且也不敢相信。一想到那么温和敦厚、循规蹈矩的父亲,竟然……我觉得父亲实在太可怜了,因此无法撒手不管。手稿的内容始于梅泽家事件中的一枝命案。命案发生前,父亲和一枝……那不应该是警察会有的行为。我既然已经决心让你知道这件事,不妨把这本手稿放在这里。我认为你看过之后,应该能了解先父的心愿,所以我想请你为我解决此事。如果真的能解决了,相信先父就是死也瞑目了。父亲死时,一定心有不甘,这点绝不会错!也许要解决整个事件有点强人所难,不过,我只希望和父亲有关的部分,能查个水落石出……”

  后来,我们又聊了一阵子,并没有马上看竹越文次郎的手稿。我只瞥了一眼那本手稿,就知道它和一般的资料不同,当时的兴奋之情真是无法形容,几乎要感谢超御手洗;若不是他,我根本不可能见到这一份手稿。想必御手洗也不是全然无动于衷,不过,他却表现得十分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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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长达三十四年的警官生涯里,显然是失去的多,获得的少。一张奖状与警官的头衔,就是我获得的全部,然而,它们并不能减轻我内心的痛苦。

  不过,这痛苦和我的职业无关,任何人都无法向他人诉说自己真正的痛苦。也许那些整天游手好闲的人,也会有不为人知的痛苦吧!

  我五十七岁取得优遇退休时,也有部属大感意外。我并不是贪图那百分之五十的退休金,不少人担心退休之后,顿失生活重心,无法适应,但其实,我最担心的是年纪大了,有些警察工作做起来恐怕会力不从心,难免有失误,所以还是选择退休一途。其实,这二十多年来,光荣退休的景象,一直在我脑海盘旋,就像少女对于被白纱的憧憬一般!

  一直把这些自己亲手写的东西留在身边,其实是相当危险的事。虽然也曾下定决心,只要能顺利退休,就不再碰这些东西,然而,退休后终日无事可做,便又忍不住提起笔来。也唯有在这些当年制作笔录的纸上书写,才感觉自己又恢复了昔日的活力。

  在此我必须将一直恐惧的事坦诚相告。随着地位的提高,责任也随之增加。老实说,早年我并未为我的工作感到烦恼,但是当儿子也选择了同一行业,而且也一路爬升到应有的地位,我的恐惧就愈来愈大,一心期望能平安无事地捱到退休。

  既然如此担心,何不早点自递辞呈呢?原因是胆小的我连这都不敢做,其原因有二,第一是我认为当警察是我的天职,并无离职的理由;其次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同事的异样眼光,或作何解释。当然,那件事一旦东窗事发,不论我有没有离职,结局都是一样。总之,不明不白的离职,恐怕只会让我变成被侦查的对象。

  一直在我脑海萦绕,令我心有余悸的,就是发生于昭和十一年的梅泽家血案。在那个黑暗时代里,经常发生一些集体屠杀或神秘事件,梅泽家的事件也是其中之一,这件命案是由樱田门的刑事一组负责侦办的,我当时是高轮警局的侦查组长。那个时期各分局都设有侦查组,由于我的成绩优良,所以才三十岁就升上组长之职。

  当时,我在上野毛买了一栋房子,长子也刚出生不久,可说是意气风发之时。然而,我永远也忘不了昭和十一年三月二十三日晚上发生过的事。

  使我卷入这不幸事件的,就是发生在上野毛的金本一枝命案。包含一枝命案在内的梅泽家命案,战后成为家喻户晓的奇案,一般人虽然都认为一枝命案和梅泽家的数条命案或许无关,不过,以下我所记述的事实,也许可以证明这是个错误的判断。

  年轻时,我为了争取晋升的机会,工作得格外卖力,经常早出晚归。但是升上组长后,我每天总是准时六点下班,走到那一带大约是七点多,所以如果对方是早有预谋,要引我人陷阱,是很容易达到目的。

  走出车站,大约走了五分钟时,我突然发现前面有个穿着黑色和服的女人蹲在路边。当时路上并无其他行人,她双手捂着肚子,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我还记得当时她说:“我临时腹痛如绞,只好蹲在路边休息。”一听说她就住在附近,我就发挥人民保母的服务精神,送她回家。我把她抱进屋子,让她躺着休息后本想告辞,她却留我多坐一会儿。一问之下,才知道她是一个人独居。

  坦白说,我对太太一向很忠实,不过,我也不认为夫妇以外的男女关系是一种羞耻。我敢发誓,当时我绝对没有打她的主意,只长当她哀怨的表情及敞开的裙摆映入眼帘时,我就把持不住自己的欲望了。

  虽然我到现在还猜不透那个女人的心理,可是当听她说自己是个寡妇时,便猜想她可能是难耐空闺寂寞。事实上,当我拥抱她时,她也一再地在我耳边重复:我好寂寞哦!后来,她还频频向我致谢,并叫我不要开灯,赶快回家,否则家人会为我担心。她还说:我只是一时熬不住寂寞,请你忘了我吧!我绝对不会对别人提起刚才的事!

  我摸黑穿好了衣服,遮遮掩掩地走出大门,然后一面走一面想,觉得自己好像被狐狸精迷住了。我也想到:或许她的腹痛是装出来的。嗯,我愈想愈有可能。她会不会是连续剧里经常出现的女骗子?我摸摸口袋,钞票一张也没少。看来如果她刚才是装病,也是难耐深闺寂寞,才出此下策吧!于是,我内心毫无罪亚心感,反而庆幸自己救了她。看她刚才的样子,绝对不会对外透露口风,只要我也保持沉默就没事了。不过,就算被我太太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

  我回到家时大约是九点半,比平常晚了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就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

  第二天什么事也没发生,直到第三天(二十五日)早上,我才得知她的死讯,并由报上得知她叫金本一枝。报纸以不小的篇幅报导这件命案,同时也刊登了她的照片,但是我觉得照片和她本人不太像,或许那是她年轻时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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