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该死的!”
该来的还是来了。门瞬间被砸开,推翻了门口的衣架以及挂在上面的所有衣服。风像一只凶恶的魔爪伸进客厅。可能一开始我们都还以为是飓风,直到看到浑身湿透的兰迪拿着枪进来。
在此之前,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但是,我看到他跨进门,用枪指着里奥的头,里奥举起双手往后退。这不是幻象。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我以为他会立刻杀了里奥。就这样,一切都结束了。我闭上眼等待着听到一声枪响。然而并没有。兰迪把里奥逼到沙发上,用枪柄将里奥打晕过去。
我站在厨房门附近,不断向后退,直到我的背碰到了门框,兰迪用枪对准我。
“别动,你这狗娘养的自作聪明的家伙。”
我一动不动地靠在门上,隐约听到另一扇门轻轻关上的声音。我知道,厨房连接着车库,可以一直通向海滩。
当然,现在玛丽朝你家跑去了。她会去敲你的门,但是现在你不在家,所以故事的走向已经改变。
故事会有一个新的结局吗?
兰迪身后,汤姆也满身湿透地出现了,他胖得就像一堆肉。他穿过客厅向我走来,一句话不说,一脚狠狠地踢在我肚子上。我弯下腰,觉得五脏六腑已经破裂了。
“我讨厌下雨!”他说着把脚踩在我的脸上,“我的鞋不防水,都怪你这个蠢货, 现在被毁了!”
他的脚踩在我的头上了。那时我开始呕吐起来,因为他使劲地用他的脚踩我的头骨。我认为这是结束。我觉得我的脑袋会像一个西瓜一样爆炸。
最后,他的脚松开了。
“该你了。”
我躺在地板上,看着前面。里奥倒在沙发上,头部在流血,可能已经死了。兰迪正在用手机打电话,外面还有人。
“进来吧,曼侬。一切顺利。”
玻璃外面商务车的灯光很快亮了。透过门缝我看到车就停在几米外的花园后面。看来他们并没被我骗,没走多远就折返回来了。不过这也意味着朱迪和孩子们暂时安全,一切都还有希望,我松了口气。
那个法国女人站在门口,扫视了一眼屋内。我倒在地板上,双手捂着肚子用力呼吸。汤姆把我打得半死。躺在沙发上的里奥动了一下,神志不清地说着胡话。他还活着。兰迪脱掉了外套坐在对面,安静地控制着我们,他把枪丢在一旁的沙发上,在口袋里翻找什么。
“该死的,应该落在加油站了。你真的没带烟吗,汤姆?”他喊道。
但汤姆没有听见,他正在楼上搜查。不断传来家具倒地、玻璃破碎的声音。他应该在找玛丽。
曼侬看着兰迪。
“女的呢?”她问。
“不知道。”兰迪说,“汤姆正在找,有可能这个小孩儿通知玛丽了,但是我肯定那个老头儿被逮了个措手不及。”
曼侬转身朝我走来。我蜷缩着准备迎接另一脚,但她在我面前蹲了下来,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的脸抬起来,好让我们四目相对。
“很好,你一定以为没露出马脚吧,我的邻居。”
她把一个小物件放到我眼前,是GPS定位仪器,屏幕上显示着特雷莫雷海滩的详细地图。小红点在“比尔之齿”的右边,指示的地方就是里奥和玛丽家。
“你们早就知道了,”我说,“那为什么不早下手?”
“你一眼就看穿了我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张嘴刚想说话,胃里涌出一口呕吐物,沿着下巴流下来:
“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
她揪住我的头发,将我的头狠狠向地上撞去。然后站起来呼叫汤姆。
大胖子汤姆快步跑下楼梯。
“楼上什么都没有,我去车库看看。”
“他妈的!”曼侬骂道。她从腰带上取出另一个对讲机之类的东西。
“弗兰克,女的不在屋里,你再转转看有没有什么发现。这位邻居可能知道些什么。”
她走近了,在我面前蹲下,手里攥着一把闪闪发光的短刀,对准我的右眼。
“告诉我那个女的在哪里,否则我一个一个挖出你的眼珠子。”
“我不知道。”我拼命反抗。
“那我先挖你的右眼,然后让你吃掉。”
“我说了不知道,我到的时候只有里奥在。”
我感觉刀尖已经抵住了我的眼球,只能闭上眼。有那么一会儿我觉得一个眼珠子也是可有可无的,只要不碰我的手指就行。我可以安玻璃眼球,只要能弹钢琴。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谁?”她再次重复了这个问题,看来他们真的很震惊。我心里窃喜,笑出了声。紧接着,我的脸上挨了好几个巴掌,灼烧得厉害,曼侬又抓着我的头往地板上撞。
汤姆从车库回来了,他说一无所获,有可能有人从厨房后面的门出去了。
“门没关严,我敢打赌有人溜出去了。”
曼侬站起身来走向沙发。
“叫醒老头子。”她拿起对讲机喊道,“弗兰克,那女人可能在海滩上,你去看看。”
看来我“期待”的眼睛手术不得不推迟了,我松了一口气。汤姆架着我的胳膊,像举起一盒牛奶一样把200磅的我抬起来扔到沙发上。
兰迪扇了里奥几个耳光,里奥一侧脸颊的伤口流血不止。不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兰迪便回到自己的座位,掏出武器对着我们。
“布兰查德先生,能听到我说话吗?” 曼侬说。
里奥花了几秒钟看向她。
“我叫里奥·柯根,你们认错人了。”
“我们当然知道您是谁,里奥·布兰查德。您也非常清楚我们是谁,在这里干什么。所以我们别浪费时间了,告诉我,你的老婆在哪里?”
“我说您搞错了,” 里奥坚持说,“我不叫布兰查德,我叫柯根。你们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我只是一个美国游客……”
曼侬放下手,搭在兰迪肩上。
“右膝。”
兰迪精确地移动枪管,在我们躲避之前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巨响,里奥突然向前扑倒,双手抓住膝盖扑倒在茶几上。我赶忙抓住他的肩膀,扶他起来坐在身后的沙发上。里奥紧闭着嘴,仿佛牙齿都要被咬碎。
“您现在能听懂我们说的话了吗,布兰查德先生?”曼侬提高了音量,“您最好快点儿。”
里奥用手捂住膝盖,血顺着手指流下来,浸湿了裤腿。
“该死的婊子。”里奥咬紧牙关说,“玛丽去伦敦看望一个朋友了,一周内都不在,你们白来了。”
“撒谎!”兰迪说,“另一只膝盖。”
“等等!”曼侬说,“我们不想他流血而死。汤姆,你怎么说?”
“那女人一定就在周围。厨房里摆满了锅碗瓢盆,烤箱里还有一个蛋糕。我敢用我这枚银戒指打赌这个老头连做汉堡都不会。那个家伙应该提前通知了她,要么她听到我们进屋自己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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