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许觉得没有必要,因为他没有做坏事。或者是他的电脑技术还不够纯熟,无法把邮件留下的蛛丝马迹从服务器上删净。如果他确实策划了这起谋杀案,那么很可能在行凶之前就完成这些清理了。”
“这想法可真不错。这桩谋杀案确实很可能是由一个自以为是的人干的。奥斯卡完全可以事先毁掉一切线索,然后要求住进贝尔维尤医院,宣称担心杀害特莉的凶手会把矛头对准他。换句话说,他玩弄我们于股掌,且是从容不迫地。”
“我反对臆测,”本顿说,“不过确实还存在着另一种可能:他不是凶手,但知道每个人都会怀疑他。住进我们医院后,他不仅能摆脱凶手,还能见到我和凯,有机会向相关人员证明他是无辜的,并且处境危险。”
“别告诉我你当真相信这种可能。”
“我相信无论他是不是凶手,他都只信任凯一个人。”
“没错,他要求凯过来是因为不信任我。我在想,我是不是该给自己取个新绰号‘超级傻子’了,”伯格微微一笑,“名号里至少要有‘超级’。”
“他觉得你鄙视他。”
“如果你指的是一个月前他打电话过来一事,那我可真冤枉。你知道每天有多少疯子会打电话给我吗?在那种情况下我确实不可能接他的电话。多数电话下属都帮我挡回去了,很多他们都不会跟我说,我只会接听一小部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他把我称为‘超级傻子’,宣称将来一旦出什么事,错都在我。”
“这些话是对谁说的?”本顿问,“在和马里诺通电话时说的吗?”
“都在录音带上呢。”她说。
“希望别被媒体知道。”
“要那样就不好收拾了,因为确实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我们确实应该谨慎对待奥斯卡·贝恩的。一般来说,我对处于他这种境地的人会非常耐心,但这不能改变我怀疑他杀害了女朋友的看法。这样一切都能解释清楚了,他的妄想看起来并非毫无依据。他怕被人抓住。”
伯格推开椅子站起来,拿起手提包。她的裙角飞扬起来,他都能看见两条细长大腿之间的神秘地带。
“你拿不出任何证据,”本顿说,“我们不能无视奥斯卡的说法。他很有可能就是被人跟踪了。我们拿不出任何反驳的证据。”
“这和尼斯湖水怪以及长毛巨人一样毫无来由。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对我来说,这就好像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一颗公关方面的定时炸弹。他上个月打电话给我后,我们并没有把他当回事。我怕‘美国矮人协会’拿人权问题来烦我,我已经够忙了,何必再节外生枝?我看今天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她直起腰,整了整大衣。两人一同穿过咖啡吧拥挤的人群。
“如果这算是桩丑闻,”她说,“我需不需要担心凯会把它放在CNN的节目里讨论?是不是因此,奥斯卡才坚持让她到这儿来的呢?他希望借助新闻让大众了解他的事。”
本顿走到收银台付了钱。
走出咖啡厅以后,本顿说:“放心,凯不会这么做的。”
“我必须确认一下。”
“即使她想,也不能做。”他们一起走向中庭时本顿说,“她是奥斯卡的医生,将来还会成为你的证人。”
“我不知道奥斯卡把她叫到这里来到底是何居心,”伯格说,“也许他觉得自己是在给凯作情况介绍吧。”
“我不知道奥斯卡真正的想法,但我不会对凯指手画脚,我也不希望任何人对她指手画脚。”
“这倒像丈夫该说的话。任何人可不正是我嘛!”
本顿没有接腔。
伯格的高跟鞋在花岗岩地面上笃笃作响。
“也许只有在起诉奥斯卡之后,”她说,“我们才会进一步意识到他告诉凯的那些话是最可依赖的信息。幸好给他作检查的人是凯,成就了几大好事:我们希望他开心,希望他得到最好的治疗,希望他和他周围的人都平安。”她说着披上了外套。“马里诺跟他电话交谈时,他反反复复地提到‘报复性犯罪’,并说他是个微不足道的人,马里诺当然没头绪。他好奇地问:‘奥斯卡,什么是微不足道?’奥斯卡恼了,生气地回答说:‘就是该死的矮子。’他说个子矮是他被跟踪、被监听的原因,他是‘报复性犯罪’的牺牲品。”
伯格的手机响了。
“必须马上把马里诺在这里的事告诉凯。”她说着把无线耳机戴在耳朵上。
片刻之后她脸上的怒意越来越重。
“我们马上就能得到结果了,”她说,“这让人完全不能接受……以前我是否想到过这点?算了,这都变成固定模式了,这次不过是重演,但我希望……别,千万别,我不能这样做。这个案子当然不行……好吧。我倒宁愿没把……是的,她在这儿。但是鉴于目前的情况,我不想……我确实可以做到。到底谁没看见?”她看了本顿一眼,“也许你已经明白我不想那么做的原因了吧……嗯,我听着呢。你第一次跟我提的时候我就很清楚了。我想我能搞清楚她是不是想和你一起回去。我不会因为她想离开这里而谴责她,完全可以让她搭上回洛根的末班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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