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墓园(首席女法医系列之六)_[美]帕特丽夏·康薇尔【完结】(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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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对你来说都一样,”他眼神炯炯地走向大门,“我想还是告诉蕾切尔好了。”

  高特家的门厅粉刷成白色,镶着浅灰色的线框。一盏旧黄铜吊灯从高高的天花板垂挂而下,雅致的螺旋梯通向二楼。客厅里装饰着英国古董、东方地毯和房主的祖先们气势摄人的油画肖像。蕾切尔·高特端坐在沙发上,腿上搁着针线。从宽敞的拱形门望过去,可以看见餐厅里的椅子上罩着针绣制品。

  “蕾切尔,”高特先生像个摘下帽子的害羞大学生站在她面前,“我们有客人。”

  她捻着针缝进缝出。“哦,真好。”她微笑着放下针线。

  蕾切尔·高特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皮肤白晳,眼睛是淡色的。我很惊讶邓波尔和简妮遗传了他们母亲和叔叔的外貌。但我决定不去猜测,而把问题留给门德尔的显性遗传理论或基因统计学。

  高特先生在沙发上坐下,招呼我坐高背椅。

  “外面的天气如何?”高特太太露出酷似儿子的浅浅微笑,用慵懒的南方口音说,“我不确定虾还有没有。”她直视着我,“你知道,我还不清楚你的名字。好了,佩顿,别无礼了,快把你这位新朋友介绍给我认识啊。”

  “蕾切尔,”高特先生再度尝试,他将双手搁在膝盖上,垂着头说,“她是一名法医,从弗吉尼亚来。”

  “哦?”她那双纤巧的手拧着腿上的缝布。

  “我想你可以称呼她为验尸官。”他凝视着妻子,“亲爱的,简妮死了。”

  高特太太敏捷地重新拿起针线。“你知道吗,我们屋外有一株木兰花,活了将近一百年,直到春天才遭雷击而死掉。你能想象吗,”她继续缝着,“我们这里真的有暴风雨,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我住在里士满。”我回答。

  “哦,对了,”她手中的针穿梭得飞快,“我们没有在战争中被烧死,真的很幸运。我打赌你一定也有个打过仗的曾祖父。”

  “我祖先是意大利人,”我说,“我家在迈阿密。”

  “这里突然热了起来。”

  高特先生无奈地坐着,目光低垂。

  “高特太太,”我说,“我在纽约看到简妮了。”

  “是吗?”她似乎真的很喜悦,“快把经过告诉我。”她的双手有如跳跃的小鸟。

  “我看见她的时候,她非常瘦,还剪短了头发。”

  “她从来就不满意自己的头发,她蓄短发的样子看起来就像邓波尔。他们是双胞胎,以前大家经常把他们搞混,以为她是男孩,所以她一向留长发。听你说她剪短了头发,我好惊讶。”

  “最近你和你儿子联系过吗?”我问。

  “他不常打电话回来,那个坏孩子,其实他可以打给我们。”

  “圣诞节的前几周简妮曾经打电话回来过。”我说。

  她没回应,继续缝着。

  “她有没有提到她见到了哥哥的事?”

  她不发一语。

  “我会这么想,是因为他当时也在纽约。”

  “当然,我告诉他应该照顾他妹妹,并且祝她圣诞快乐。”高特太太说话时她丈夫蹙起眉头。

  “你寄钱给她了吗?”我追问。

  她抬头看着我。“我觉得你有点干涉个人隐私了。”

  “是的,女士,恐怕我非这么做不可。”

  她编织着亮蓝色的纱线。

  “医生都是挖人隐私的,”我试图用别的方式切入,“我们的工作避免不了这些。”

  她大笑几声。“说的也是,大概就因为这样我才讨厌看医生吧。他们以为喝镁乳可以治百病,就像喝白油漆一样。佩顿?你可以帮我拿杯水,顺便加点冰块吗?还有,看看我们的客人想喝什么。”

  “不用了。”我轻声告诉他。他不情愿地站起来离开房间。

  “你给女儿寄钱真的太周到了,”我说,“请告诉我,你是用什么方式寄的?毕竟纽约是个繁忙的大都市。”

  “和以往一样,通过西联国际汇款公司汇过去的。”

  “汇到哪里?”

  “纽约,简妮在那里。”

  “纽约哪里,高特太太?还有,你以前也汇过吗?”

  “纽约一家药房,因为她经常得去拿药。”

  “以防病情发作。去拿她的苯妥英药剂。”

  “简妮说那个地区不是太好,”她又缝了几针,“叫休斯敦区,不是得州那个休斯敦。”

  “休斯敦区哪里?”我问。

  “怎么?我不懂你的意思。”她有些激动。

  “街名。我需要地址。”

  “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你女儿遇害之前可能到过那里。”

  她缝得更快了,嘴唇抿成一条细线。

  “请你告诉我,高特太太。”

  “她经常乘巴士,她说在车上可以看见美国像一部电影那样从眼前流过。”

  “我知道你一定不希望有其他人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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