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的服务人员都看到了这一对情人的浪漫生活——一个是窈窕的美国女人,一个是富足的英国绅士,赌桌上的运气和甜蜜的爱情都叫人羡慕不已。没有人想去惊扰一对情侣的好日子。
然而,关在珀西房间门背后的日子,远不像收拾房间的女服务员和旅馆看门人想象得那样浪漫——特别是课程刚开始的第一周。
珀西给邦德安排的起步课程,是怎样从程序框图中调出一个程序——即在一类图形中精确地选定他想使用的程序。邦德花了四十八个小时,已能做到得心应手。接着, 就进入学习计算机BASIC语言的关键阶段。附加的课程是学习使用图像和声音。 第二周结束时,邦德开始掌握BASIC的各种“方言”,逐步进入更为复杂的基本编程语言, 如机器代码、COBAL语言。接着又学习掌握更高一级的PASCAL语言和FDRTH语言。
即使在他们休息的时候,两人也谈着功课,很少说别的什么东西。尽管他们要常常特别提到杰伊·奥滕·霍利自己使用的一种混合式编程语言,珀西称之为“霍利代码”,但学习它并没有花掉邦德太多的时间。
“杰伊·奥滕的力量所在,其中一点就是对他自己的程序的保护。”珀西在晚饭后对邦德说,“他肯定仍在使用这一体系,他的小公司——‘炮火模拟’——正在生产的博弈游戏,其他编程人员是进不去的。他总是说,如果上帝需要保密——他是信仰上帝的——最简单的保护就是最好的保护。他对所有的博弈程序的启动单元都加装了几乎是完美无缺的例行程序。如果有人做了拷贝,或想进入磁盘打开文件,那么他只能看到根本读不出的乱码。或许他在五角大楼工作时使用了相同类型的代码,因为任何想复制拷贝和打印的人,只能从磁盘里听到毫无意义的声音。”
邦德一有机会就不停地谈论霍利博士的话题,因为在会见此人之前,珀西是他了解此人唯一的捷径。
“他的样子很像一只凶猛的老鹰,喏,你见过他的照片。”他们在旅馆吃晚饭,“虽然从外表上看他不是那种值得信赖的人,但如果我不是负有特殊使命的话,也可能会轻易地被他迷惑住。事实上,某些方面我已经上了当。有多少次,我都希望他能证明自己是个好人。”她看上去有点闷闷不乐,停了一会儿,仿佛既不在乎邦德,又不在乎周围的一切,“他手里集中了惊人的力量。他所掌握的技术能够使世界翻个个儿,一切都照他的意志行事。你明白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啊!”
邦德认为这种力量能使人产生疯狂的举动,可以把一个人变成魔鬼。珀西同意邦德的看法,“哦,的确,它可以使一个善良、有爱心、宽容的好人,在一分钟内变成一个面目狰狞的吃人恶魔。”
在这次有点特别的晚餐过后,进入第二个周末时,发生了两件事,一下子改变了邦德这些日子以来的平和的情绪。
那天晚饭后,珀西问邦德,“今晚我们去‘密室’呢,还是到稍远的地方去转转?”
邦德想沿海岸兜兜风,然后到蒙吞的一个小赌场玩玩。他们很快就出发了。
赌博本身没有留下什么更多的印象,尽管邦德离开时,钱包里多出了几千法郎。
他们离开赌场,上路,经过卡尔努勒返回摩纳哥。邦德突然发现后面有辆车紧紧地跟着他们,他只能从灯光判断,看不清车里有什么人。邦德立即告诉珀西系紧安全带。
“有麻烦?”她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
“我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邦德加大油门,本特利向前冲去,平稳地加速到每小时九十英里,在狭窄的道路上保持着车速。
后面车子的灯光仍紧紧追随着,在驶上那条双车道大路之前,汽车爬行在一大截弯弯曲曲的路段。当邦德遇到蛇形弯道和转弯时,不得不慢下来,后面的车就靠得更近了。他看到那是一辆白色的雪铁龙,显眼的车头在低低的车灯后面清晰可见。它就像一个鬼影子,紧紧粘在后面,谨慎地保持着车距。邦德弄不清车里是个法国人还是个意大利人,是想考验一下自己的车子,赛赛车,还是想向车里的小妞显示显示自己的技术。然而脖子后面一种刺疼的感觉告诉他,这是一种不祥的挑战。
他们离开双车道的大路时,本特利的车速已快得像飞起来,邦德把脚放在刹车踏板上,让车速尽快慢下来。因为道路进入摩纳哥之前变得狭窄起来,而且路两边紧贴岩石和房屋,可通过的空间变得十分狭窄。
本特利慢下来, 邦德把车速保持在每小时六十英里。 这时,他突然听到珀西“咝——”地一声吸了口气,同时他已看到前面有辆轿车停在路边,虽说靠在右侧,但仍占了他的车道。它的尾灯一明一暗地闪动着,像是毒龙的眼睛。道路左边还趴着一辆又旧又破的卡车,堵塞了大部分路面,它呼呼地喘息着,嚓嘎嚓嘎地响着,像是要散架子。邦德向珀西喊了一声“坐稳”,猛地一踩刹车,急打方向盘,使本特利突然两个急转弯,先左后右,企图像障碍滑雪那样,从两车之间挤过去。然而,在通过右边的“滑道”时,却没能成功。邦德不得不把离合器从自动驾驶推到低档,发动机在头档位置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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