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长了的人形,由圣徒和天使围绕着的三神一体是信仰和哲学的枯燥结合。它看上去就
像是施特罗加洛夫画派的天才作品,但谁知道呢?邦德的一位医生朋友花几周时间就能
画上这么一幅画,然后花一年时间把它变旧,除了专家谁能识别呢?
他将一件衣服和两条裤子挂好,将衬衫、短袜和其他东西整整齐齐放在衣橱下面的
抽屉里,摆好他带来的毛巾睡袍。最后他将一件高领毛衣随意地扔在床上,将一个小小
的皮壳工具箱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回到大房间的电话旁。
拨通了英国的电话号码,铃响三声之后,电话有人接了。“捕食者,”邦德说道。
“赫尔金。”长途电话线里的声音异常清晰。“重复。赫尔金。”
“知道了。”邦德放下话筒。“我们会尽我们所能掩护你,”M曾经说过。“每天
都有一个口令,这样就能知道谁是自己人。”指示是邦德应该在抵达时打电话。此后,
每隔24小时在同一时间打电话。用电话告知当天的口令,该口令将使用到下一次电话为
止。“不要打死了自己人,”M这样说过,好像他完全不在意所打死的是别的什么人。
在厨房里,邦德做了一顿清淡的晚餐:四个炒鸡蛋和番茄沙拉。“他独自在厨房用
餐,限制自己只喝了三杯比阿特丽斯给他买来的红酒。酒瓶的商标上说这是意大利名酒,
他对此毫不怀疑。他甚至动过喝第四杯的念头,但考虑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他还是以三
杯为限。
饭后,他巡视了整个别墅,检查是否所有的门锁、门闩都已锁好插上,所有的窗帘
都已放下。然后他坐在大厅里,工具箱放在旁边,拆卸9毫米勃郎宁自动手枪,检查各
个部件后再组装起来。然后,用两个钳子将子弹从弹夹中取出来进行抽查,确定子弹没
有问题。检查完,邦德将子弹装满几个弹夹,将一个装满子弹的弹夹塞进勃郎宁的枪托
中。检查枪栓和扳机是否灵活。
直到10点钟他才把枪检查完。他到卫生间冲了个澡,换上高领毛衣,粗线裤,和柔
软的黑色鹿皮鞋。他从箱子里取出皮制的肩带枪套,他将勃郎宁手枪塞进枪套,将备用
的子弹、子弹夹分放在几个口袋里。他暗想,这可不是他所经历过的最快乐的圣诞周末
啊。
最后,邦德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搬动家具,将它们挪过来抵着门或是靠近
窗户,然后像布雷一样在厨房的地上放满瓶瓶罐罐。他从厨房开始一直布置到卧室,这
样任何人进入房间都必须使用电筒,否则就会弄出很大的动静。即使用电筒,训练有素
的人也难免不碰响这些瓶瓶罐罐,或是被某个障碍物绊倒。他在椅子之间拉上线,将线
栓在壶或盆上。他甚至用平锅、塑料水桶和其他炊具在门边和小的窗户边上设置了一些
简单的圈套。
然后,他在床上摆好枕头,给入侵者造成他正在蒙头大睡的印象。这是个非常古老
的计策,但用来对付想要迅速干掉一个人的刺客来说是十分有效的。最后,邦德从他的
箱子里取出一个睡袋,移动了一些家具,在从餐厅通向后阳台的落地窗前仔细地布置了
一些圈套。
外面是晴朗的夜空,明月尚未完全升起。他轻轻地关上并锁好窗户,慢慢地不发出
一点声响地来到有天棚的屋顶上。夜晚的寒气扑面而来,但是一旦钻进靠墙台阶边的睡
袋里拉上拉链,詹姆斯·邦德便能昏昏沉沉地似睡非睡起来。
睡觉,对邦德来说总是似睡非睡的:这是工作习惯。他醒来时是很突然的,眼睛睁
得大大的,全身的感官都警觉起来,耳朵细细地辨别着各种声响。的确有很轻微的响声,
从下面靠近落地窗处传过来。
他迅速拉开拉链从睡袋中钻出来,打了一个滚站起来,抽出郎朗宁,打开保险盖—
—这一切都在三、四十秒钟内完成。他蹲伏着,注视着通向后阳台的台阶。
月亮正在落下去,但还有足够的亮光让他看到一个人影,正跪在那里检查门锁。
他屏住呼吸,慢慢地朝台阶挪动。下面的人影站了起来,他能看到这个入侵者的身
体从跪的姿势站起来,挺直身体,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这人的手上有武器,一把自动
手枪,用双手握着,用一个行家的熟练动作移动着。
在她转身时,邦德站起来,伸直手臂,抓紧他自己的枪,用古典的姿势岔开双腿。
“你休想,比阿特丽斯,”他大声喝道,“把枪放下,踢过来。”
下面的人影猛的转过身来,发出轻微的喘息声。
“照我说的做!马上!”邦德命令道。
7 赫尔金
她没有放下手枪,而是将它扔进了灌木丛里以便不发出任何声音。
“詹姆斯,赫尔金,”她悄声说道。“赫尔金,园子里有人。”
她的声音,邦德想,没有了浓重的口音,她给他道出了口令,服从了他的命令,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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