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耸耸肩。“我只知道你是谁。我同时还认识保拉·韦克。她告诉我,她向
你吐露说我们正要在赫尔辛基会面。我去了保拉的公寓。那里有两个耍刀子的能手
在监视着她并且准备把我剁成一流的牛排。”
“我已经告诉过你,保拉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和我说过话了。除了知道我的旧名
字以及相应地知道我是一名前党卫军军官的女儿以外,你还实实在在地知道些什么?”
邦德微笑了。“只知道你长得很美。关于你我什么也不知道,除了你所谓的那
个旧名字。”
她点了点头,绷着脸,像戴着面具似的。“我也是这么估计的。好吧,詹姆斯·
邦德先生,让我来告诉你全部故事,你就可以整理出一套确凿无疑的档案来。过后,
我想我们两人最好想法弄清楚正在发生什么事——我是指发生在保拉家的事……我
还想知道,保拉跟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保拉的公寓被人捣毁了。昨天我在离开赫尔辛基以前去了那里。另外,在来
这里的路上,我跟三台——也许是四台铲雪机发生了小小的争执。那些铲雪机摆明
了要把我的绅宝汽车,连同坐在里面的我,改造成另外一个模样。
有个人不想让我来到这里,安妮·塔迪尔,或者里夫克·英格伯,不论哪个是
你的真实姓名。”
里夫克皱起了眉头。“我的父亲曾经是——现在是——阿内·塔迪尔。
那是事实。你知道他的经历吗?”
“他曾在曼海姆的参谋部任职,后来接受了纳粹的任命,成了一名党卫军军官。
勇敢、残忍无情,是个受通缉的战争罪犯。”
她点点头。“那部分经历我不太清楚,直到我十二岁左右才知道。”她轻声说
道。但是邦德觉得她那坚定的语调是真诚的。“当我的父亲离开芬兰时,他带走了
几个同僚军官和一些士兵。在那个时代,你知道,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随军人员的。
在我的父亲离开拉普兰的那天,他向一位年轻的寡妇求婚。她出身世家,在拉普兰
拥有大片地产,主要是森林。我的母亲有一部分拉普人血统。她接受了他的求婚,
自愿跟他一起走,于是她自己也成了某种形式的随营人员。她所经历的恐怖是你无
法相信的。”她摇摇头,仿佛她仍然很难同意她自己母亲的行为。塔迪尔在离开芬
兰的第二天结了婚,他的妻子即始终留在他身边,直到第三帝国崩溃。他们后来又
一同逃亡。
“我的第一个家在巴拉圭,”她告诉邦德。“我当然什么也不知道。直到后来
我才意识到,几乎从一开始,我就能说四种语言——芬兰语、西班牙语、德语和英
语。我们住在森林里的一个有围墙的寨子里。我们在那里其实很舒服,但是有关我
父亲的回忆却是很不愉快的。”
“告诉我吧,”邦德说道。他劝说她一点一点地讲出了实情。事实上,它是个
老掉了牙的故事。塔迪尔既专制,又酗酒,既蛮横,又是个虐待狂。
“在我十岁的时候,我们逃走了——我母亲和我。我觉得那是一场游戏:
装扮成一个印第安孩子。我们是乘独木舟离开的,然后在某个瓜拉尼人的帮助
下到了亚松森。我母亲成了一个十分悲伤的女人。我不知道她想了什么办法,但是
她为她自己和我都弄到了护照,瑞典护照,以及一些津贴。我们乘飞机去了斯德哥
尔摩,在那里住了六个月。我母亲天天去找芬兰大使馆,最后我们终于拿到了芬兰
护照。头一年我的母亲一直住在赫尔辛基,办理离婚手续,要求为她失掉的土地—
—就在这里,在北极圈里——得到赔偿。我们住在赫尔辛基,我在这里才开始上学。
也就是在这里,我遇见了保拉。我们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事情就是这样。”
“这样?”邦德重复道,他的眉毛耸了起来。
“唔,其余的事都是可以预料到的了。”
在上学的时候,里夫克开始知道有关她父亲的事情。“十四岁时,我知道了一
切,我吓呆了。我的亲生父亲竟抛弃了他的祖国,加入党卫军,这使我感到十分厌
恶。我想这成了一种摆脱不了的心态——一种情结。到我满了十五岁的时候,我已
经知道,就我自己的一生而言,我想要做什么了。”
邦德在审问时听见过许多自白。多年的经验会使你对它们产生一种感觉。里夫
克的故事是真实的。对于这点,邦德愿意拿出钱来打赌,哪怕只是因为这个故事讲
得很快,只有一些最必要的细节。那些藏在极其隐蔽的伪装下的人,往往对你讲得
过分详细。
“报仇?”
“某种形式的报仇。不,这个字眼儿不正确。我的父亲跟希姆莱所谓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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