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那是他一个人实施的骗局。那些钱并没有转入任何国际奥委会成员的账户里,而是进入了他个人的海外账户。丹顿爵士是无辜的,他是基尔德阴谋的牺牲品。”
波普停下了手中的笔,心中疑窦丛生。“我不信。”她说,“他怎么会为丹顿·马歇尔爵士背黑锅?”
“这就是他的临终遗言。”奈特反驳说,“我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你当然愿意相信,因为这样一来就可以洗清你母亲未婚夫的罪名,对吗?”
“他就是这么说的。”奈特坚持道,“所以,你必须把它如实地写进你的报道里。”
“我会让事实去说话。”她答道,“我会写:你告诉我说,基尔德告诉你……”她很快地看了一眼手表,“我必须马上走了。”
“我们现在哪儿也不能去。”奈特一边说,一边突然感到身体十分疲惫,“苏格兰场会找我们谈话的,尤其是在发生了枪击事件的情况下。此外,我还得给杰克打电话,向他报告今天的调查情况,而且我还得给我的保姆打电话。”
“你的保姆?”波普感到很吃惊,“你有孩子?”
“一对双胞胎,一儿一女。”
波普低头看看他的左手,接着开玩笑说:“没戴结婚戒指。干吗要离婚?是不是你让你老婆也忍无可忍了,于是她丢下两个孩子离你而去?”
奈特冷冷地看着她,觉得这个人之愚蠢真让人啼笑皆非。他回答道:“我是一个鳏夫,波普。我妻子死于生孩子。两年十一个月零两周前,她就躺在我的怀里大出血。救护车赶来把她接走了,警笛‘呜呜’地号叫不已——就像今天发生的事情一样!”
波普张口结舌,脸上流露出惊恐的表情:“彼得,对不起,我……”
但是,奈特已经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沿着人行道向刚刚到达的苏格兰场警司伊莱恩·波特斯菲尔德迎上去。
第二部 开始吧,奥运会 第十八章
黑夜笼罩了伦敦。再过整整24个小时,地球上最伪善的运动会就要开幕了。这是我命中注定的重要时刻,我的整个前半生都在为这一时刻的到来而不辞辛劳地准备着。一想到此,我的老朋友“仇恨”就躁动不已。
当我转过身面对我的三姐妹的时候,仇恨的怒火正在心中熊熊燃烧。这是几天来我们四人第一次在我的办公室里面对面地站在一起交谈。我仔细地把她们一一打量了一番。
蒂甘,一头金发、处事冷静,正从头上摘下白天驾驶出租车时戴的帽子、围巾和墨镜;玛塔,一头黑发、工于心计,正把她的摩托车头盔放到地板上的手枪旁,然后拉开拉链、脱下皮衣;佩特拉,皮肤白皙,最年轻、漂亮,也最善于演戏,因此也最任性。她正站在衣橱上的穿衣镜前,试穿一套时髦的灰色夜礼服,不时抚摸一下时尚的姜黄色短发。
看着眼前的这三个姐妹,我觉得自己对她们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熟悉,很难想象我们竟然已经分别了很长一段时间,各自建立起了自己在公开场合下的生活,在外人看来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关系。
整整17年过去了,她们三姐妹为什么仍然又和我站在了一起?1997年,海牙国际法庭的一个特别庭对三姐妹进行了缺席审判,认定她们杀害60多名波斯尼亚人的罪名成立。去年,在波斯尼亚指挥塞尔维亚屠杀队进行大屠杀的拉特科·姆拉迪奇将军被捕后,有关当局开始加强了对“复仇女神”的搜捕行动。
这一切我都清楚地知道,我一直密切注视着有关她们的一切。这是因为,在她们身上寄托着我所有的梦想。
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三姐妹无时无刻不生活在被人发现的危险之中,危险已经成为她们的DNA特性。然而,正是这种时时刻刻、无处不在的危险,促使她们更加狂热地忠实于我,无论在心理上、身体上、精神上还是在情感上,概莫能外。渐渐地,我仇恨的梦想随着岁月的流逝也变成了她们的梦想,变成了她们实现这些梦想的热切愿望,其强烈程度已经并不亚于我心中的渴望。
这些年来,我并不仅仅是她们的保护人,也是她们的老师。我为她们支付整容的费用,训练她们成为一流的神射手;我手把手教她们格斗,还把她们培养成了老练的江湖骗子和神鬼莫测的江洋大盗。这最后两门手艺可谓获利丰厚,至少十倍于我的投资,不过,这是另一个故事了。总而言之,根据我的判断,她们现在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阴暗游戏”专家,其能力仅次于我,却高于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任何人。
至此,你们中间那些见多识广的人也许会想,我是不是一个同上世纪60年代的查尔斯·曼森一样疯狂的所谓“先知”?当年的曼森曾经把一批饱受精神创伤的女人哄骗到一起,蛊惑人心地让她们相信自己是天神派到地球上的使者,她们的使命就是杀人放火,就是挑起世界末日的善恶大决战。但是,把我比作曼森、把我的“复仇女神”比作惊慌失措的小女子,确实是大错而特错了,就好像把一个人世间真实动人的故事比作神话故事中的无稽之谈一样荒谬。如果真要把我们同曼森相比,那么我们无疑要强大得多、卓越得多,而且也要致命得多,即使在他吸食毒品后最荒诞不羁的噩梦中,也不曾想象过我们即将成就的超凡脱俗的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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