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趣。”
镀金把牛奶慢慢倒进咖啡,继续说道:
“一开始以为是鹭沼为了驱逐贫民,想要利用东京大火。原来他的计画不光是驱逐贫民,而是连目前的山之手和下町的道路和坡道也全部烧毁,完全重建东京啊。”
“东京是一个毫无计画的都市,我认为江户时代还算是井然有序。”
“但应该会逐渐改变吧?目前,有乐町一带不是慢慢建造了很多大楼吗?”
“那是因为以前太粗鲁了,军事设施和监狱竟然在宫城正对面。”
立原喝着黑咖啡。
“对了,镀金老师,你那方面有没有什么进展?”
镀金心不在焉地看着立原。
“目前已经找到六个三年坂,但你听说有七个,所以叫我去找第七个。”
“不,我并不是叫老师去找,只是因为我刚好不在东京……”
“没关系,没关系。你确定有七个吗?”
“对,虽然不是我亲耳听到的。大学有一个对旧地名很有研究的老师,这位老师曾经听已经过世的老人提起过。在大学要调查这种事情比较方便。”
“是吗?”
镀金轻轻摇头,“听你这么说之后,我就以之前那二十一个低谷为中心调查了一下,可能目前已经改成其他名字了,所以,很遗憾,目前还没有任何发现。如果那位老人的记忆无误,第七个三年坂可能已经不存在了。”
“不存在了?你是说,目前已经不是坡道的意思吗?”
“对,有可能整平了,或是变成普通的斜坡,甚至变成了住家。……啊,对了,所以,可能不完整。”
“什么不完整?”
“就是我之前失言,说可能有‘超自然的力量’那件事。照理说,我不应该提这个话题。”
镀金先打了招呼后,开始解释说。正因为七个三年坂无法找齐,所以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无法发挥作用,明历大火和造成“最惨的冬天”的神田大火,以及本乡大火,都只造成小规模的火灾而已。
他们默默的喝着咖啡,镀金已经吃完了,但立原完全没吃。立原打破了沉默。
“先暂时不讨论这个话题。我这个月不在东京,所以不太了解详细的情况。听说牛、迂矢来下的三年坂发现一具尸体。”
“对,听到这件事时,我也很兴奋。”
“老师知道是谁的尸体吗?报上说是身分不明。”
“听说是四、五年前工地的工人。当时在挖路,马路上挖了大洞,晚上也没有封起来,结果没有人发现有工人掉下去,就把坑洞填满了。这次在进行水管改建工程时,才挖出已经腐烂的尸体。听说是一个叫冈田的中年男子,住在四谷。”
“不好意思,请问你这消息是从哪里得知的?”
“报纸的报导,今天我想告诉你这件事,还特地把剪报带来。‘东野新闻’,这家报纸不大,但有记者和警方很熟,所以内容很详细。”
镀金从怀里拿出折起的报纸,立原立刻接过来,低头看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报上写说是叫冈田一藏。右腿有骨折的痕迹,家属也根据这个伤痕确认了尸体。这么说,不是他啰?”
“不是谁?”
“老师,你会感到兴奋,是否以为是桥上的尸体?”
镀金露出微笑。
“不,我是因为三年坂下有尸体这件事感到兴奋,或许其他地方也有。”
“尸体吗?”
镀金没有回答。
“但是,你为什么认为桥上死了?”
立原迟疑一下。
“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三年以内会丧命的传说吧?”
“嗳,说出来很丢脸。但在得知内村的死讯后,总觉得……”
“冬天时就会知道桥上的事了。”
“咦?”
“在此之前,我要去旅行一下。不瞒你说,六月底之后,我就辞去开明学校的教职。八月我会离开东京,去日本各地看看,打算十一月再回东京。这样应该来得及,明年我会去英国,之后……”
立原慌忙打断了他。
“等、等一下,老师,请等一下,请你解释一下。”
“首先,假设内村实之是因为听到他哥哥义之说了什么,才会行踪不明。我无从得知到底是七个三年坂的事,还是桥上的事,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我觉得今年冬天都会有动静。我相信弟弟实之刻意隐瞒行踪,也是这个原因吧。”
“……会有动静?”
“没问题,等我十一月回来,会立刻去找第七个三年坂,我已经有大致的方向了,只是想再实地确认一下。只要一有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之后,我会在杂志上发表,或是向警方报备。因为我要去英国,所以不想和这件事有太多的牵扯。不过,预防东京的大火,匹夫有责。”
“万一现在就发生……”
“现在不可能。”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大火通常都发生在冬天或是初春季节。即使三年坂有神奇的力量,如果不是空气干燥的季节,应该无法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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