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那姑娘感到非常同情,觉得一切都怪我。可我也无法关照她,便什么也没说。
“回国?回哪个国家?”
“马来西亚。这家店就是专门为马来西亚人开的,因为是伊斯兰教国家,需要些特殊的食品和调料。除食品以外,也卖印度尼西亚和新加坡的杂志,顾客都是慕名而来的。”
他好像对我没有丝毫戒心,可又像是要问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的日语很好。”
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随便说了一句。
“我小时候在宿舍生活过。”
小伙子看似答非所问,言辞间流露出十分得意的神情。
“是外交官宿舍,在东京下目黑。我父亲是外交官,我小时候在日本呆了6年。后来长大成人,再次来到日本,到现在也快10年了,所以日语还过得去。”
虽然他日语用词有些不是很地道,但发音非常自然,这反而使人觉得不协调。
“那么你一定也看日本电视节目吧?”
“这还用说?别逗了,烦不烦哪!”马来西亚小伙子边笑着边拿腔拿调地说,“我很喜欢看日本的娱乐节目,所以认识您。”
“可我不讲关西话呀。”
“晓得,不就是‘芹菜果酱’组合吗?没少看,所以不会记错。”
“那你也认识我的搭档?”
小伙子咧开大嘴放声地笑了。
“果然如此,您是为立川诚的事而来的吧。”
“立川来过这里吗?”
“来过,而且是我接待的。”
“他来这里做什么?”
“来借录像带。”
我扭头往后一看,小店里好像没地方摆出租的录像带。
“我们把马来西亚的电视节目录成带子出租,主要是给来日本打工的马来西亚人看,立川借的就是那种录像带。”
“什么时候?”
“大约1个月以前吧。”
小伙子不假思索地说。
“立川指定他要看的节目了吗?”
“是的。不过,他指定了节目,没指定时间。”
立川为什么要看马来西亚的节目呢?他又是怎么知道有马来西亚的节目的呢?
“什么节目?”
“是名叫《暂停》的综艺节目,每期都差不多。”
“我能看吗?”
“只要付钱,谁都能看。”
小伙子伸手做了一个欢迎的姿势,然后叫我等等就进里间屋去了。
“有福的人不忙碌,这话一点不错。”
小伙子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拿着市场上经常卖的那种录像带。
“我是从电视上看到立川失踪的消息的。我猜一定有人很想知道立川借录像带的情况,但又不知道对谁说好,因此一直在守株待兔。”
“你是说我有福?”
马来西亚人狡黠地冲我一笑,把录像带装在一只塑料袋里放在柜台上。塑料袋跟我在立川屋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请付3500日元。”
“嗬,原来有福就是要钱哪。”
小伙子见我不再吭声,乖乖地掏钱包,显得十分惬意。
“不是立川看的那一盒也没关系吧?其实我也记不清楚他借的是哪一盒。在1个月以前的那三四周以内的带子中肯定有一盒是他借过的,您可以全借去。”
“那不又要多付钱吗?”
“不多。”
即便不要钱,也没必要借那么多,因为立川本人也没有指定要看哪一期,他可能只是想了解基本内容而已。正如小伙子所说,综艺节目跟电视剧和纪实节目不同,每期基本内容相差无几。
“算了,今天就借这些。”
小伙子似乎不介意我借多少,恭恭敬敬送我到店门口。
10
我把录像带插进摆在地板上的录像机里。弄不清自己对这盒马来西亚的节目该抱什么期望,但肯定是有所期望的。我坐在沙发上,按下放像键。
一个鼻子底下蓄着胡子、日本人称之为反面人物的主持人跑到摄像机前。坐在后面阶梯席上的观众欢声雷动,序幕主题音乐随之响起,我用快进键跳过了这一段。
节目正式开始。主持人介绍参加节目的两组人,他们显然是由两家人组成。电视节目用的不是英语,我猜是马来语,没有字幕,我又无法集中精力看画面,感觉是在受罪。尽管如此,我还是很注意地观看这档大概是观众参与的猜谜或游戏节目。
画面从华丽的摄影棚布景切换到室外的风景。警察在跟摆摊的人说话,远距离镜头一直对着他们。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录音也不好,画面像是偷拍来的,于是我又快进跳过。下一个画面是一个小孩跟在十字路口等信号灯的人说话,又是一个远距离偷拍。我在放像的状态下按动快进键,画面虽然在变化,但全是偷拍的。有时画面切换到摄影棚,我也没心思去欣赏观众哄笑的脸庞。我一直快进,凭感觉猜测大约是1小时的节目。估计快结束了,我将其恢复到正常速度。画面上映出了摄影棚,主持人动作夸张地说了几句什么,一家人模样的那群人挥手欢呼雀跃。喜悦的表情全世界都一样,他们可能是在游戏中大获全胜。最后综艺节目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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