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你快些拉完屎。”
高木说。
“已经拉完一半了。”
我心想就算全部拉完也未必会舒畅。
22
我先回房间取录像带,然后在文具店买了一只大信封,把在小超市复印的合同和录有《暂停》节目的录像带装在里面,写上收件人地址鲷茶事务所,里面写了一句话:“万一我有什么不测,请把它交给海滨制作公司的小畑好雄,他会帮我解释所发生的一切非法行为。”虽然我可以写清楚前因后果,但时间紧迫,因为我急着上厕所。
我在东北泽车站附近的邮局把东西寄了,然后向高田马场走去。
到达高田马场时已是4点,桐岛的公寓在从车站到早稻田方向的一个很近的住宅区里。位于神田川河岸的公寓名叫河滨宫殿,实际上名不副实,离宫殿这一称呼差得太远,桐岛小心谨慎地住在这里。我没去过他以前住的地方,他以前住在南青山,可想而知那是一处高级公寓。他现在丢掉了多余的面子,应该得到称赞。
我走进河滨宫殿的住宅区,想起应该给市濑真奈美打个电话,打听一下上次拜托她收集片仓的情况之事办妥没有。
我回到前面的小超市,用超市门口的公用电话给市濑的手机打电话。电话响了很多声之后才接通,可能是她的手机放在包里了。
“我是笠原。”
“啊,你好。”
她身边好像有人,声音压得特别低。
“没关系吧,现在方便讲话吗?”
“嗯,没事儿。”
“上次托你办的片仓的事,有眉目了吗?”
“哦,那事啊,还没有。对了,1小时之后我给你打电话吧。”
“不行,我现在在外面。”
我听到电话里有救护车的警笛声,而且越来越近。
“那就再晚一些,1个半小时之后我给你打电话好吗?”
“对不起。”
我虽然看不到,可感觉救护车在由远而近地驶过来,警笛声震耳欲聋,差一点儿令我忍无可忍。我左手捂住话筒,右手捂住右耳,把话筒紧紧贴在左耳上。
“对不起,我这边听不清楚,还是1个半小时之后吧,到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
我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回到河滨宫殿,我沿楼外的阶梯拾级而上。公寓里没有自动门锁也没有电梯,想必是20年前建的。不是说桐岛不能住这种只有学生才住的公寓,可是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很难想像他会选择这种公寓。他应该有老婆和一个上小学的女儿,桐岛非常疼爱孩子,我觉得他为了孩子也会在收入允许的范围内选择更舒适的公寓。能乘坐卡迪拉克车、手戴巴塞龙·科斯坦丁手表的桐岛应该拥有充足的财富。
我站在3楼桐岛的屋前,他的门比我家的门还要难看。
“哪一位?”
我按响门铃之后,从通话器里传出桐岛的声音,看来他在家里说话也很注意措辞。
我报上姓名,他叫我等一等,然后关掉了通话器。很快就听见薄薄的门里面有人从走廊走过来的脚步声,接着是在门后喀嚓喀嚓开锁的声音。门开了,站在门里面的桐岛满脸的不高兴。
“对不起,打搅你休息。”
我一反常态,变得一本正经。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你不也知道我的公寓吗,算我们扯平了吧。”
“唉,行了,进来吧。”
一副不愿意跟孩子斗嘴似的口气。
地上整齐地摆着一双乌黑铮亮的意大利皮鞋,我把德国彪马布面胶底运动鞋蹬掉扔在旁边。
“您夫人呢?”
我冲着走在我前面的桐岛的背影问道。
“你还不知道?我们3年前就离了婚,她带着孩子走了。”
情况肯定不会如此简单,不过我因此明白了许多前因后果。我被领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是一间不太宽敞的厨房兼餐厅。厨房一侧摆着餐桌,余下的空间孤零零地放着一把高靠背座椅。后面的装饰架上正对大门摆着一张他女儿凤眼垂髫的照片,好像是在芭蕾舞演出时拍的。
我听见身后与走廊相隔的另一间屋子关门的声音,进来时那门是开着的。
我猛然一扭头,将刚从门口转过身来的桐岛打翻在地。桐岛哪里经得起这突然袭击,咚地向后倒去。我健步上前朝他腹部踢了两脚。
“你干什么?”
桐岛呻吟着,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来。
“别站起来,赤脚踢你我也疼。”
我后退一步以防他冷不丁抱住我。
“就算另外是一个女的,我也不愿意一人对两人,我要趁没别人的时候首先剥夺你的战斗力。”
我推开门,冲着走廊喊。
“市濑真奈美,在这里吧?出来,用不着装模作样的啦。”
走廊上有几扇门,可能是厕所、浴室和寝室,我一边提防着桐岛一边观察走廊。桐岛捂着肚子,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无力反抗。
市濑很快就从其中一个门里毫不犹豫地走了出来,满不在乎而且怪声怪气地说到底没有瞒过你。我把她请到餐厅。
“笠原,动武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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