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濑见桐岛痛苦不堪的样子,皱起了眉头。她不是在为桐岛担心,而是在责备我不道德。
“他如果老实的话,我才不会动手。也许我看上去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其实我可是亢奋至极,千万别刺激我。”
市濑是桐岛的同伙,我竟然给她寄了一份揭露非法行为的证据,想到这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刚才打电话时,有辆救护车过去,对吧?”
“是吗?”
“没错,我听到了警笛声。”
桐岛躺在地板上说,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威严。
如果桐岛住在与他收入相吻合的高级公寓里,我可能就注意不到了。
“刚才是他给你打电话的吗?”
桐岛躺在地板上仰头瞪着市濑。
样子虽然可怜巴巴的,可他仍然想摆出往日的威风。
“别窝里斗了,我不想听,只想知道实情,别想再耍我。”
“我们不是一窝的,纯属客户和自由作家之间的工作关系,我惟一能做的就是提供特别服务。”
市濑说完,点了点头。
“特别服务听起来有些淫秽。”
“你这号人脑子里只有男女关系,我才不会利用女色拉活干呢。”
“你是否跟桐岛上床,我不感兴趣。我概念里所谓的特别服务,就是利用女色接近我,从我这里套走情报。桐岛你选错人了,她力不从心。”
市濑向我转过身来,想要抗议却被桐岛的话打断了。
“不是那么回事。这丫头擅长采访,连那些守口如瓶的演员也会向她透露他们见不得人的往事。我经常看她写的稿子,每次都有惊人之笔,当然,我也做些删减。”
“立川的自传之类,属于子虚乌有吗?”
“怎么接近你,借口由她去编。”
“她了解多少呢?”
桐岛眉头紧蹙,他无法揣测我已掌握了多少。
“一无所知。我托她时只告诉她,立川携带一些材料失踪了,那些材料一旦公诸于众,会带来严重后果。他可能会找你谈一些情况,于是我叫她去了解一下。正好你打电话到公司来,我立马就把任务交给她了。以前她就算掌握着别人的丑闻也从不向外透露,所以我觉得派她接近你,完全可以放心。”
“假如我真的从立川嘴里了解到了情况,你们会怎么对待我呢?我告诉她,她向你汇报,然后你把我和她都杀掉灭口,跟对待立川一样,是吗?”
一直静静在听的市濑满脸肌肉僵硬,桐岛也扭曲了脸。
“胡说八道!我怎么会杀害立川?”
“别动!老实躺着。”
桐岛想坐起来,我捅了一下他的小腿,然后我从衣袋里掏出合同递到他面前。
“这是我从其他途径弄到的,立川也有同样的一份,你知道后就把他杀了。”
桐岛看着合同,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若有所悟。
“果然是立川。”
他说这话在情理之中,看来并没有糊涂到装疯卖傻来蒙混过关的地步。
“难道你没弄清就把人杀了?”
“你怎么知道立川被杀了?”
每次出现“杀”和“被杀”这样的词,市濑都会忙不迭地转脸去看说这话的人,她好像真的蒙在鼓里。
“确凿证据没有,可他的最后行踪是在下北泽,肯定是去取存放在荷马酒吧的合同和录像带。但是,他最终没有出现在荷马酒吧,所以我认为他肯定在半道上遭人绑架了。而你为了销毁证据不惜纵火烧酒吧,既然敢放火,想必也敢杀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危言耸听,让人毛骨悚然。唉,你闭嘴听我讲讲好吗?”
“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至少得让我坐起来嘛,我这样怎么讲话?”
我看着也难受。
我让市濑从餐厅搬来两把椅子。
“你靠墙坐在地上。”
桐岛抬起屁股,目光犀利地瞪着我,一步步后退坐在地板上。我把椅子架在他腿上,用椅子脚卡住他的身体。
“你坐在上面。”
我叫市濑坐在椅子上。
“这样坐不舒服。”
“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舒服。”
我坐在另外一把椅子上,叫桐岛快讲。如此安排,只会使他觉得无聊而不会感到屈辱。
“你知道这合同意味着什么吗?”
“瞒着东洋电视出卖节目版权,足以证明你罪孽深重。”
“真是一针见血,完全正确。”
桐岛强装笑脸。
“事情起因于片仓的一个电话。一个偶然的机会使我认识了片仓,在你出事之前,我跟他只有一面之交。他约我出去,给我看合同、录像带和揭发材料。揭发材料里写着屋部公司瞒着东洋电视将节目策划书出卖给了马来西亚的电视台,有合同和录像带为证,而且这只是冰山的一角。片仓别有用心地告诉我他们公司还无人知晓,他自己又在《追踪者》编辑部,材料如果刊在写真杂志上轰动效应不明显,正不知该怎么处理。我领会了他的来意,便向他透露说大岛梨子好像找了个男朋友,又塞给他一笔现金,交易就谈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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