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拉缓缓地摇了摇头。
“在您儿子死前的几周内,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人找过他?”
“没有。”
“您儿子曾经和别人发生过争吵吗?曾经抱怨过什么人吗?”
“没有。”
“他参加过政治运动吗?”
“对艾弗拉姆来说,家庭就是一切。在他的生活中,只有家庭和事业。”
我知道我在重复着赖安以前问过的问题。是一对一式的讯问。有时候,使用一些策略也许会奏效,或许可以使她回想起一些以前被认为毫不相干的事件和细节来。
“您的儿子有什么仇家吗?或者有人想要让他受到伤害吗?”
“我们可是犹太人,小姐。”
“我指的是私人问题,与种族无关。”
“没有。”
看来要试试别的办法。
“您和在现场监督您儿子尸检的那些人熟悉吗?”
“是的。”多拉拨了拨耳朵,喉咙里发出汩汩的声响。
“是谁选那些人去监督的呢?”
“是法师。”
“为什么那天下午只有两个人去验尸房呢?”
“那是法师的决定。”
“您认识一个叫凯斯勒的人吗?”
“我过去认识一个叫莫什·凯斯勒的。”
“这个人参加了您儿子的尸检吗?”
“莫什在战争中死掉了。”
我的手机响了,可真会挑时候。
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是一个私人号码,我没去管它。
“您知道您的儿子在贩卖古董吗?”
“艾弗拉姆卖过的东西可多了。”
我的手机又响了,我连忙道歉,然后把它关掉。
我有些激动,有些困惑,又受到些启发。一个不该出现的名字老是在我的脑海里频频闪过。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问了接下来的那个问题。
“您认识一个叫约西·兰纳的人吗?”
多拉皱了皱眉头,眼角的皱纹加深了,并缩紧了嘴唇。
“弗瑞斯女士,这个名字对您意味着什么。”
“我的儿子有一个朋友叫约西·兰纳。”
“真的吗?”我控制着自己,不让表情发生变化,同时尽力让声音显得很平静。
“艾弗拉姆和约西在米格希尔上学的时候就认识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没有看赖安。
“很多年以前了。”
“他们经常联系吗?”我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我不知道,哦,天哪,”多拉倒吸了一口气,说。“约西是不是也被卷入了这起案件?”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随口说出几个名字而已。您知道兰纳先生现在住哪儿吗?”
“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他了。”
前门被打开了,几秒钟以后,米里亚姆出现在屋里。
多拉笑了笑。
米里亚姆盯着我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开口说话了,不过是对着赖安说的。
“我告诉过你们,我的婆婆身体状况不好,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打扰她?”
“我身体还行……”多拉刚要说话,就被米里亚姆打断了。
“她都已经84岁了,而且刚刚失去儿子。”
多拉“啧啧”了两声。
要是在以前,多拉会保持沉默,让她把话说完。而这一次,多拉没有。
“一切都很好,我们大家谈得很开心。”多拉摆了摆那只可以看到青色静脉血管的手。
“你们在谈论什么?”米里亚姆仍然盯着赖安,好像没有听见多拉说话一样。
“欧里庇得斯(希腊的悲剧诗人)。”赖安说。
“想必这应该很幽默吧,侦探先生?”
“约西·兰纳。”
我认真观察着米里亚姆的表情,期待着她能有什么反应,然而却没有。
“谁是约西·兰纳?”
“你丈夫的一个朋友。”
“我不认识他。”
“是他学生时代的朋友。”
“那应该是在认识我之前。”
我望着多拉。这位老太太的眼神有些迷离了,她的思维好像已经离开了这间屋子,搜寻着过去的记忆。
“你们为什么打听这个男人?这个约西·兰纳?”米里亚姆摘掉手套。
“他的名字出现了。”
“在你的调查中?”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放射出最微小的惊讶神色来。
“是的。”
“是怎么回事?”
我听到了外面车子“嘟嘟”的警报声。多拉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赖安看看我,我点了点头。
赖安告诉了米里亚姆关于凯斯勒和他的照片的事情。
米里亚姆在听我们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根本不可能猜到她的心思和情绪。
“这具骷髅和我丈夫的死有联系?”
“说得直接一点还是稍微间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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