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得出我吗?”
“我当然认得出。”
“真是怪事。直到最近我都还没怎么变,所以我想起来还很高兴,但现在……”
“你变了,”我说,走上前去,“但不管怎样我都认得你。让我来介绍,这是我的朋友歇洛克·福尔摩斯。”
他抬起手来,无力地挥动了一下,“我读过你的探案故事,福尔摩斯先生。你把故事讲得很生动,华生医生。”
“叫我约翰吧,”我对他说,“我们都是老朋友了。”
“我的老朋友能不能帮我呢?”他问道。
“我肯定他能的,”福尔摩斯说,他又一次表示了对我的信心。
“那他是第一个能帮我的人了。我几乎对所有的治疗都不抱希望。这很奇怪,因为直到最近。我一直都很健壮。”
我走到床边,腾出一块地方放下我的诊疗包,然后我拿起莫瑞瘦如干柴的手腕,为他诊脉,脉搏在他干枯如纸的皮肤下微弱地跳动着,我知道莫瑞病得很重。
“从阿富汗回来之后,我们经历了很多事情。”他说。
“是的,我必须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说,“如果不是你把我救上马背,我不可能活着离开迈万德。”
“我很高兴自己能帮你,”莫瑞说,“那天我能做的就只有那么多了。”
“那已经足够了,”福尔摩斯说,“我不知道如果没有华生,我会怎么样。”
没有回答,我开始为莫瑞检查。检查完了,我发现自己除了刚才莫瑞夫人告诉我的那些情况外,一无所得。
“你有胃口吗?”我问道,考虑到他形销骨立的身体。
“我吃得很少!”他说,“奥立佛太太为我做饭,没什么肉,只是面包和汤,虽然汤喝起来也不像汤。毫无疑问,那是因为我生病的缘故。”
“我非常相信华生会让你的胃口好起来的,而且很快,”福尔摩斯说,“我对此毫无疑问。对吗,华生?”
“当然了,”我说,希望自己也能相信,因为我觉得对这一疾病束手无策。事实上我在从医生涯中从未见过这种病,而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我知道我能指望你,”莫瑞说。“不过不是因为你欠了我的人情,你知道。”
“但我是欠了你的情,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死在阿富汗草原了。我会尽我的全力医好你的。”
我其实心里觉得所谓的尽全力其实也只是微薄之力,不过我没有说出来。但莫瑞似乎已经很满意了。他靠回到枕头上,闭上了眼睛。
“谢谢你,华生医生。”他的夫人说,“他经常休息不好,但你来这里就给了他希望,你准备给他开什么药方?”
“我还要想一想。”我说。
我已经忘记了的木匠的锯木声又传进了耳朵,福尔摩斯说:“你们一定很为你们的新房子感到骄傲吧。你们搬来的时候,奥立佛夫妇有没有觉得你们闯进了他们的生活?”
莫瑞夫人微笑道:“没有。我想他们还比较高兴,因为我们的到来意味着他们不用另外去找工作了。”
我几乎看不到这些谈话跟莫瑞的病有什么关系。但我没有插嘴。
“那他们对你们把房子改头换面感到高兴吗?”
“哦,我肯定他们一定很高兴。我姑妈没有打理,任由房子年久失修,不过,我们很快就会把这些都搞好了。”
“我看得出来,”福尔摩斯说道,“好了,华生,我们在房子里到处看一看好吗?”
“为什么?”我问道。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在你思考处方的时间里,莫瑞夫人能单独跟他先生坐一坐。”
“哦,当然,”我说,虽然我还是不知道福尔摩斯为什么这么做。福尔摩斯转身出门,我立马跟上。等我们都走到门外,我问他要去哪里。
“去厨房,”他说,“去见见奥立佛夫人。”
奥立佛夫人和她丈夫完全相反,胖胖的,微笑着,乐呵呵的。她迎我们进了厨房,厨房的炉子上正在滚着汤,发出浓浓的香味。
“可怜的莫瑞先生吃得不多,但他必须保持体力,”她说着,还邀请我们一起留下来吃饭,她做的东西足够我们所有人吃。
“所有人?”福尔摩斯说。
“是的,先生。木匠们经常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吃饭。”
“我不奇怪,”福尔摩斯说。“我想他们一定喜欢你的厨艺。”
奥立佛夫人笑了:“哦,别笑话我了,先生。不过,这倒是真的。”
“他们有没有帮过你的忙?”福尔摩斯问道。“就当是回报你的盛情。”
“你是说哪方面?”
“比如说,他们有没有帮你准备莫瑞先生的饭莱?”
“哦,是的,他们有时候会帮我。”
“所有人还是只有高登先生?”
“事实上,高登先生帮得最多。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可比任何人所能想到的知道得还多。”我说,“你想到了什么,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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