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田警部补把警视厅送来的报告,重述了一遍,但对方只是面无表情地摇头说道:“不,我不认识。”
“我们认为,他可能和你丈夫之间,有点利益纠葛……”
“这……我想不出有这种人。”
“那么,风雅堂的手塚太左卫门呢?你认识这个人吗?”
“完全没有印象。”
“那么,我再换一个问法好了:你知道你丈夫出门时带的东西,也就是那只行李袋中,装了什么东西,有多少钱吗?”
“这个……我不知道,他一向不准我碰他的钱,跟随身物品。”
梅田警部补开始有点儿焦躁了,因为截至目前,他还没有从这次询问中,获得任何线索。
“接下来这个问题,可能会有点儿尖锐,如果近松先生在自己家里,动手杀害了死者,或是把尸体塞进皮箱,即使你没有目击当时的情况,也该会发现一些残留的痕迹才对吧!因此,我想请问一下,你看到什么了吗?……比方说血迹,或是稻草屑之类的?”
“稻草屑?”近松的夫人猛吃一惊。
“是的,为了不让尸体因碰撞而发出声音,那只皮箱里面,塞满了稻草屑。”
听到梅田警部补的话,近松夫人神经质地皱起了眉头,身体颤抖不已。
“不,我什么都没发现!……”
“请不要生气,我不是在怀疑你,只是,你的丈夫要是有一只这么显眼的皮箱,你不可能没有看到吧?”
“您问这个问题,不就代表您正在怀疑我吗?……我说没看见,就是没看见!而且,如果近松真想瞒着我做什么,我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这话什么意思?”梅田警部补紧紧盯着近松夫人问道。
近松夫人用她细白的手指,在桌上画了个锐角三角形之后说:“我家后面的路边有座悬崖,悬崖上有个战时挖开的横穴式防空洞。从我家到防空洞的直线距离,虽然不过五、六十米,但沿着道路,却得走上约一百五十米,就像是沿着三角形的两边走一遍一样。近松在那儿装了个门,把防空洞当做储藏室使用,因此,您说的那只黑色皮箱,要是藏在里面的话,我是不可能发现的。”
警部补决定讯问后,即刻派遣刑警搜索防空洞,然后便结束了讯问。
“让你感到不快,实在是深感抱歉,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可能还会有事情,要请你过来一趟,最近请夫人不要离开二岛。”
近松夫人听到这句话后,像是得到解脱般,刷地站了起来。
03
“我去一趟二岛车站,这段时期内,请派人搜查近松千鹤夫使用过的储藏室。还有,请联络各交通单位,要他们调查一下,是否有人曾经在四号晚上,到五号之间见过近松千鹤夫。”
向署长报告完毕之后,梅田警部补走出了大门。伫立在爱宕警察署的玄关下,他抬头仰望天空,空中满布着低低的云层。如果有什么要从天而降,那么,落下来的应该是雪吧!他一边后悔自己从宿舍出来的时候,没有带把伞,一边走向巴士车站。
大概因为不是髙峰时段的缘故,巴士上的乘客并不多。巴士的底盘不断震动,发出嘎哒嘎哒的声响,毫不留情地摇晃着梅田警部补那空荡荡的胃袋。
听见乘务员小姐报告“二岛到了”之后,梅田警部补匆匆忙忙跳下车。巴士径自前进,梅田望了一眼渐行渐远的红色尾灯,然后向左转进了一条阴暗狭窄的小路。
大约走了一百五十米之后,他的视野突然开阔起来,二岛车站就在眼前广场的尽头。虽然位于筑丰本线上,但该车站的乘客数量,却连支线都比不上。明明太阳才刚下山不久,车站前面却已经像深夜一样,空荡荡的鸦雀无声了。
梅田警部补跨过空无一人的检票口,走过月台,来到站长室门口,敲了敲门。站长这时正准备回家,不过一看到梅田警部补,立刻脱下了大衣,请梅田坐到办公桌前。或许因为他对于先前发生在东京的案情,已经有大略的了解,所以,一听到梅田警部补来访的目的后,立刻叫来一名站员。这名站员名叫大沼,戴着银框眼镜,是个看起来非常朴实的年轻人。
“因为我现在要跟你们说的事情尚未公开,所以,请你们保密,千万别透露出去。其实,近松千鹤夫寄送的皮箱里面,装着一具男尸。虽然我们无法立即肯定,近松千鹤夫就是凶手,不过毫无疑问,他是此案的关键人物。我之所以前来打扰,就是想询问一下,近松千鹤夫当时寄出皮箱时的详细情况。首先,就先从你们收到皮箱时的事情开始吧,那是在哪一天的几点呢?”
站长跟站员,似乎连做梦也没有想到,那只皮箱中装的居然是尸体。他们露出惊愕的表情,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停顿了一阵之后,大沼站员终于吞吞吐吐地开口答道:“那是在这个月的四号,大约十八点三十分左右。”
“当时近松千鹤夫的服装或神态,大概是什么样子?……请把你记得的部分全都告诉我。”
“这个嘛……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只记得他穿着西式服装跟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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