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你们是在四号的什么时间分开的?”
“吃过晚餐以后,我想大概是五点左右吧。”
近松千鹤夫在福冈县的二岛车站,寄出皮箱的时间,是下午六点半;也就是说,他吃完晚餐后出门,到二岛车站寄出皮箱后,就此不见了行踪。
“那么,接下来,我想向你请教一下,他出门时的服装。他当时穿的是西服吗?”
“是的。”
“那么,是成套的西装吗?”
“是的。”
“请告诉我衣服的颜色跟布料。”
向近松夫人一一询问之后,梅田得知了近松失踪时所穿的服装。他穿着浅绿色毛咔叽①的上衣跟裤子,茶色羊毛单排扣大衣,带着墨绿色的小羊皮手套。
①一种斜纹防水布料。
“那围巾呢?”
“花色是接近灰色的弁庆缟①,材质是羊毛的。”
①指宽度在一厘米以上的粗大格子花纹,是江户时代最流行的纹样。
“他身上带着什么东西吗?”
“有一个白麻布质地的行李袋。”
“只有这个吗?没有带其他东西了?”
“是的。”
“那时候,他说了自己要去哪里了吗?”
“他什么都没说。”
“什么……他什么都没说,就出门了?”
“是的。”
“那可就有点儿奇怪了呢!连行李袋都带了,这副打扮,应该是打算出远门吧……”
原本一直对答如流的近松妻子,第一次说不出话来。梅田警部补心想,她一定是想隐瞒自己丈夫的行踪.
“看到他作这样的打扮,当时你连一句话都没问吗?”
“是的。”近松妻子回答时的语气,听起来既冷漠,又不带任何关心。
“哦,丈夫要去旅行,妻子却完全不问他要到哪里去,难道你们是吵架了吗?”
梅田警部补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似乎问了一个很糟糕的问题。果然,近松夫人仰起了她那轮廓分明的鼻尖,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不发一语。
“刚才很抱歉。那么,我想请问一下,在近松先生出发的时候,除了行李袋之外,有没有带着一只大型黑色皮箱呢?”
面对梅田警部补突然丢出的皮箱话题,近松妻子的表情充满了困惑:“黑色皮箱?……没有。”
“那皮箱很大,应该一眼就能看见。”
“我说过了没有!”
“那是只很气派的皮箱,是你的东西吗?”
“不,我的东西都留在外地①了。”
①指日本帝国主义在战败之前,非法窃占的外国领土。
“那么,是你在回国之后才买的喽?”梅田警部补继续紧咬着这一点。
“不是。我实在不明白,您为什么要一直问这个问题?……总之,我并没有皮箱。”
“哦,这样说来,那只皮箱并不是你的,而是近松先生的喽?”
“这些我不知道。”
“不好意思,我实在不能理解,你们明明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夫妻,为什么你对于自己丈夫的事情,却显得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近松夫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过来,毫不客气地瞪着梅田警部补的脸说:“我想,像这样的事情,您应该无权过问吧!”
“这个问题可是重点呢,夫人!……或许我的问法,令你感到不快,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先将权利、义务什么的搁在一边,全力协助我们的侦办,让整个事件早日水落石出。”
“说到底,近松他到底做了什么?您打一开始就应该针对这点跟我说清楚吧!”
“你说得对,这是我的疏忽。那么,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你的丈夫在这个月四号,从二岛车站寄出了一只我刚才说的那种大型黑色皮箱,并告诉工作人员:里面装的是古董。然而,后来有人打开一看,结果发现里面装的并非古董,而是一具半腐烂的男人尸体。”
“哦……天哪,尸体!……这么……这么说来,近松可能杀了人?”
近松夫人看来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她的脸上血色全失,右手指尖轻压着眼睑,整个人不住地发出重重的喘息声。
“没错,太太。哎呀,你不要紧吧?”
由于担心对方可能昏倒或是歇斯底里发作,年轻的警部补急忙站起身来。
“我已经没事……没事了……”
“不过,你的脸色还是很苍白。这样吧,请允许我再问您几个问题,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会马上中止讯问的。正因为我刚刚说的原因,我们警方才会如此重视那只大皮箱。你知道,你丈夫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购买的那只皮箱吗?”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之后,她又重重地吁了一口气,梅田也跟着发出了一一声叹息。
“那么,我想请问一下有关被害者的事。你认识一位大约四十岁、其貌不扬、身高约一米五、六的男性吗?那人留着短发,带着铁框近视眼镜。大体上来说,算是长得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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