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从水磨房里跳出一个鬼鬼祟祟、衣冠不整的陌生男人,盯着他看了一眼,然后四处张望了一下,进了屋。
接着,阿波听到杨才老汉在里屋结结巴巴地说道:“对、对不起,刚、刚才你嫂子来磨面,磨房正、正用着呢。”
阿波一听,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了不引起屋里人的注意,他忙对着门口说道:“磨房用着,那就算了。”
阿波向四周观看了一下,发现水磨房已断水,这说明磨房现在根本没有人在用。杨才老爹分明在撒谎。
阿波弯下腰,低头从水磨房的门缝往里看,发现有几只脚,再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有几个男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阿波侦察完了一切,迅速返回,向岩嘎做了汇报。
通过阿波看到的情况,岩嘎分析:第一,据阿波说,平时有事喊杨才老爹,他都从水磨房里出来说话。可是今天喊他,他却没有出来。这令人感到有些不同寻常。第二,杨老汉的水磨房空着,明明没有人用,杨才老爹却说有人用着,不让阿波用,对阿波撒谎,这更反常。第三,从磨房跳出一个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陌生人。这说明里面果然有外人,阿波的喊声惊动了他们,这伙人十分警惕。第四,阿波看见磨房里有几个躺在地上疲惫不堪的男人。从种种迹象可以判断,屋里这伙人就是马帮贩毒团伙无疑,而且杨才老汉有可能已经被他们做了人质。
为了尽早抓捕这伙匪徒,岩嘎当机立断:安排阿波立刻跑步到阿勒则彝族村,向临时指挥部汇报这里发现的情况,请求指挥部火速组织一批民兵带木棒铁棍下来增援;安排武警刘建和支书在原地进行观察,自己带领战士到对面田坝路口草丛中守候,将水磨房彻底包围起来。
太阳慢慢地落山了。远远望去,晚霞映红了天边,黄昏的凉风飘然而至,斜阳的余晖将四周的山川、河流、树林,映衬得如同优美动人的风景画。
草丛中,岩嘎和士兵们睁着警惕的眼睛,窥视着水磨房里的一切动静。
当皎洁的月光如水般静静地落在稻田里,午夜来临了。天变得越来越寒冷,草地上、房顶上,结起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指挥部增援的七八个手持木棍和铁棍的民兵赶来了。
看着生龙活虎、满怀信心准备迎接战斗的队员们,岩嘎吃了一颗定心丸。他小声对队员们说:“现在我预定了三个方案:一、如果匪徒确实已把杨才老爹当人质,那么我们就见机行事,想方设法将人质救出来。不得让杨才老爹受到任何伤害。二、如果匪徒抢先出动,那么我们就必须火速赶到水磨房至澜沧江的途中进行伏击。三、我们提前赶到江边渡口等待匪徒,在他们到达时将他们围在江边进行打击。四、采取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办法突然袭击,将其制服。这四种方案,据情选择一种方案。无论采用哪种方案,我最担心的是匪徒手里的武器,特别是手榴弹。为此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岩嘎继续指挥:“以提供线索的阿波为主,负责此战役自始至终的联络工作,其他的人兵分两路,把好从水磨房出来必经的两个路口。”
手表的指针已指在了午夜一点整,岩嘎本打算给刚来的民兵介绍一下情况,可是由于两天未吃未睡,加上在寒冷的夜晚埋伏了数个小时,他已被冻得说不出话来了。他本想张开嘴活动一下,可是他感到自己的嘴唇似乎失去知觉,变得十分僵硬。他在草丛中动了动腿,想活动活动身子,产生一点热量,可是他所做的一切好像没有一点效果。他着急地打起了手势。可是队员们不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意思。
一名武警战士想起了一招,点了一支烟递给了岩嘎,但由于他的手被冻僵了,已经失去了知觉,几次想夹烟,都没夹住,使得烟掉在了地上。那名战士便将烟点燃了放在他的嘴里,岩嘎吸了两口,僵硬的嘴开始舒展开来。这招还真灵,他终于能用断断续续、不太连惯的语言给民兵介绍情况了。
岩嘎再次重复了四个方案。
大伙纷纷开始发表意见:
“第一方案解救人质,最好配合第四方案一起行动。”
“第二、第三方案,得扩大战场、拉开战线,这样很难把握得住他们,一旦他们出了水磨房开始逃窜,追捕起来难度大。”
“此刻已是深夜,毒犯经过两天的奔波和惊吓,可能正在熟睡。我认为采用突然袭击的方案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最好。我同意采取第四个方案。”
“我同意。”
“我也同意。”
“那就按大伙的意见,采纳突然袭击、攻其不备的第四方案。”岩嘎最后拍了板。
方案定下来,岩嘎立刻向指挥部进行了汇报。指挥部同意使用这一方案。
岩嘎看了一眼,此时是午夜两点,行动最好定在此时。因为夜里这个时段是人们最佳睡眠时间,屋子里的匪徒们一定也睡得正香。
行动即将开始。岩嘎对大伙说道:“全体武警官兵分为两个组,行动之前,分别隐蔽在水磨房门口的左右两边,一个组从右边攻入,负责抓捕躺在屋子左边的毒犯;另一组从门的左边攻入,负责抓捕屋子右边躺着的毒犯。民兵队伍负责外围监视,不要让任何一个匪徒成为漏网之鱼。罪犯手中有枪,大家要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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