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还不走?他留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诺拉的心头浮上了疑云。
她把车倒进了路边枝叶茂盛的松树丛中,这里给她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观察位置: 既不容易被发现,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但是从那里,只能看见克莱格·雷诺尔兹的侧面轮廓。诺拉眯起眼睛想看个仔细。好像他正在打手机,不过她不敢确定。
他打手机的时间不长。几分钟后,宝马的尾灯亮起,消声器里喷射出一团烟雾——神秘的保险人终于开车走了。
诺拉想不出他在这里到底干什么,不过她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找出答案。去波士顿给杰弗瑞惊喜的计划被抛在了脑后,她有了一个新的打算——揭开克莱格·雷诺尔兹的神秘面纱。
第三部分:神秘的保险人
(三十五)
克莱格开着车走了。
诺拉知道不能跟得太近。克莱格熟悉她的车,鲜红色更是醒目。要是梅塞德斯生产伪装绿的敞篷车多好啊。
路旁的路牌上写着:“布拉克科夫大厦村,1902年建。”就是不看路牌,诺拉也猜得出克莱格正往镇上去。她真有运气。路上遇到两次红灯,又融入9A线路繁忙的车流中,她还能看见他的车。如果他开车去别的什么地方,她很可能就把他跟丢了。
她对这个小镇再熟悉不过了,以前就和柯勒来过几次。镇上生活的人有工薪阶层,也有小资;有新发迹的,也有靠遗产过活的。乡村味十足的路灯杆零星地点缀着被银行和特色商店塞满了的主街道,人行道上走着那些染成蓝发的人和推着时尚婴儿车的年轻“超级妈咪”。阿马尔菲是诺拉最喜欢的意大利餐厅,店里的服务员正忙碌地接待着吃午餐的客人。
诺拉又一次怀疑自己把克莱格给跟丢了。
当她再次看见远处他那辆黑色宝马车左拐弯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她跟上克莱格的时候,他已经下了车,走到路边。她急忙刹住车,看着他走进一幢砖砌的楼房。那可能是他的办公室吧,她猜测着。
慢慢地,她把车靠了过去。二楼的窗户上面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百年一次人身保险”——嗬,招牌倒是挺亮的。
诺拉绕着楼房行驶了一周,把车在离入口四十码左右的地方停下来等他。到目前为止,进展还算顺利。克莱格·雷诺尔兹似乎真的是个保险人。但她还不满意,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绝非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
没等多久,大概还不到二十分钟,克莱格就走了出来,上了他那辆宝马车。诺拉在座位上坐直了,等着他从路边开走——神秘保险人,你又要去哪儿?管你去哪儿,你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第三部分:神秘的保险人
(三十六)
他去的地方是蓝带餐厅。这里距离镇上有好几里路,开车得向东边的“锯木作坊河”公园路的方向走。蓝带餐厅提供传统、老式的餐饮模式。餐厅就像一个大大的方形盒子,墙上的背景是金属黄色,排列在上面的窗户仿佛镶嵌在墙上的一条带子。
诺拉在停车场旁边找了个地方正好可以观察餐厅的前门。她瞟了一眼手表——正午过了很久了。
她早晨没吃东西,现在还真是饿了。她的位置正好可以闻到从厨房远远飘来的油烟味,汉堡和各种油炸食物的香味让她在手袋里搜寻,终于找到了半个薄荷味的“救命蛋卷”。
大约四十分钟后,克莱格从餐厅里漫步走出来。诺拉看着他,对他的第一印象又回来了——他真是一个会收拾自己的魅力男人。他有点酷,很自信,走起路来昂首阔步。
新一轮的追踪又开始了。
克莱格沿途办了几件事,最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在那个下午接下来的时间里,诺拉很多次都想收工了,可是她又多次劝说自己坚持下来,在他的办公楼下等着。她想着也许晚上会发生什么事呢。克莱格·雷诺尔兹喜欢和人交往吗?他有没有女朋友?他的家到底在哪里?
六点左右,这些问题的答案一一浮出水面。
“百年一回”人身保险公司的灯熄了,克莱格从楼里走了出来。看样子他不会去泡吧,也不会去赴宴,好像也没有和女朋友约会,至少那天晚上他什么都没做。他买了一个比萨饼,开车回家了。
跟踪他到家,诺拉终于发现了克莱格·雷诺尔兹掩藏的秘密: 他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富有。
从他的寓所看来,他把所有的钱都花在车子和身上的衣服上了。他的公寓在“如意谷”,楼房看来已多年失修,与周围所有年久失修的房子混在一起,就像一排林阴道。旁边的楼房也好不了多少,外观是斑驳的白色,窗户装的都是黑色的百叶窗。每幢楼下都有个小院子。他的公寓真的很不起眼。难道克莱格离异了,每月要付给对方生活费吗?他在抚养孩子?他的生活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呢?
诺拉把车停在外面思考着这一连串的问题: 也许克莱格是有计划的,只不过这些计划以后才会实施。
也许,诺拉想,是自己没有吃东西,神志有些恍惚了。看着克莱格手里拿的比萨盒子,她的肚子又咕咕叫开了。刚才的薄荷味救命卷早已变成了遥远的回忆。真的该吃点东西了。干脆到“快活林”的铁马餐厅去吃饭吧,一个人独享晚餐——多惬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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