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喃喃地说。王式突然话锋一转:
“二十郎,你真的不想去见见你的兄长吗?”
“我已经在夹城见过他了。未来十年内,大概不会再见面了。”
王式无奈地摇摇头。他转过身,对石宗本做了个出发的指示。石宗本用回纥语下达命令之后,约二百名的回纥兵陆续跨上马背,准备启程。
李绩和绿云一起走去原先拴马的地方,不过才走没几步就停了下来。两个人的脸上一阵困惑,因为那里只剩下一匹马。
“喂,王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只剩下一匹马。”
“可是我们有两个人,只有一匹马叫我们怎么办?”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们两位只好共乘一匹马了。那么,我们先告辞了。”
王式佯装若无其事地做了个礼,回纥士兵忍不住发出愉快的笑声。在石宗本用回纥语下令出发后,二百多名的回纥兵便朝长安的方向展开旅程。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王式一路往前进,没有再回头。
李绩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过一会儿,他才恍悟原来这是王式的刻意安排。他尴尬地回头看着绿云,绿云也带着腼腆的笑容望着他。
……这是发生在大唐宣宗皇帝大中元年(西元八四七年)十月的事。从这个时候起,绞缬城在中国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再出现过。
后记
念高中的时候,为了研究古文,我从图书馆借了一本“宇治拾遗物语”。虽然作品之中大多是诙谐的轶文。其中“慈觉大师、绞缬城潜入记”的故事,让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内容叙述用人血染布的恐怖传说,充满了诡异、令人战栗的气氛。
读完这则故事之后,有件事却一直令我耿耿于怀。就是那位不小心误入绞缬城的主人翁慈觉大师(圆仁)虽然平安地逃了出来,但是之后绞缬城的后续发展呢?是不是依然存在,继续杀人取血呢?我觉得书中没有做完整的交代,是不负责的行为,更何况是我国向来引以为傲的古典文学。这点的确让人有美中不足之叹。
之后,战前一位叫国枝史郎的作家写了一本叫“神州绞缬城”的作品,是一部颇受好评的虚构小说。因为标题有“神州”,所以很明显是以日本为舞台,但是我还是很想一看究竟,说不定书里面会提到有关绞缬城的二三事。
最近几年,因为“国枝史郎传奇全集”出刊,我才有机会如愿拜读“神州绞缬城”。故事内容的确充满了光怪陆离的诡异气氛,但是题材仅限于日本的战国时代,对于在原典中出现的绞缬城的后续发展丝毫未提,这点让我感到异常气馁。不过也因为这种一厢情愿的理由,让我萌生创作动机。
“没办法,那我自己来写。”
这本“绞缬城绮谭”比原先预定的日期要晚了很多才完成。严格来说,它并不是历史小说,而是时代小说。虽然这部作品是以中国唐代为舞台,可是我对中国的历史完全不懂,但双邓小平能随性杜撰,尤其是因有名词的部分。所以我在设计时代背景时,花了很长的时间作考据。
除了宣宗和圆仁法师之外,本部作品里出现的李绩(荣王)、辛谠、李延枢、王式、徐珍、都是真实存在的人物。至于他们是否和绞缬城有过牵扯,只有请大家去参考下一页所列出的书籍。虽然是一部缺漏颇多的作品。但是希望大家能在“怀念的东映时代剧”的流行下,欣赏这部以大唐帝国为舞台的故事。
一九九五年十月 著者
解说
芦边拓
“很久以前,慈觉法师为学习佛法,远渡唐土……会昌年间,唐武宗废佛,庙宇遭到无情的破坏,官兵大肆捕杀僧尼,或逼迫他们还俗,局势大乱。慈觉法师为躲避灾祸,逃奔他处,途中翻越丛山峻岭,发现一大户人家,石垣高筑,大门深锁……他发现一小房间,隐约传来呻吟声,因为心中生疑,从洞口望去,竟然发现男女被紧紧绑缚倒挂在厅堂中央,下方还放着一个盆子,用来盛血……房间里蜷缩着数名脸名惨白、身子细瘦的人影。法师询问原因。其中一个拿起树枝,无力地在地上描绘……‘此处是恶魔的巢窟绞缬城,被囚禁者都被下了药,口不能言,脚不能行……将人倒挂,割开他们的皮肉,取他们的鲜血用来染布,然后贩卖……’”
——这是从‘宇治拾遗物语’第十三卷、“慈觉法师之绞缬城迹踪”所撷取的片段。这则有关慈觉法师,也就是圆仁(七九四~八六四)在中国所体验的奇怪经历,也是“宇治拾遗”一百九十六则故事中,充满诡异色彩的短篇。
绞缬城!笔者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诡异而令人害怕的名词,差不多是十岁的时候。当时的我非常爱看侦探小说以及大众文学,尤其是所谓的时代传奇小说,例如白井乔二氏的‘富士之影’、角田喜久雄氏的‘妖棋传’等等,都被我翻烂了书皮。另外,战后吉川英治氏的‘鸣门秘贴’‘牢狱的花嫁’‘神变麝香猫’‘万花地狱’等,也都是根据史实和古典所创作出来的脍炙人口之作。
其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国枝史郎氏的‘神州绞缬城’,关于这部作品,无法在这里详述(国枝先生最为人所熟知的作品就是‘神州绞缬城’和‘旭日之铠’),我就是从他的书中才知道,原来故事中富士山下的那座绞缬城是源自于中国的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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