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查到了什么?”
“他是个夜猫子,打游击的音乐家,有一单没一单地接点零活儿。”
劳拉瞟了一眼巴迪·霍兰的桌子,上面搁了张褪了色但很醒目的照片,是巴迪、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的合影,在黄石公园的老忠实喷泉前。“案发时吉特有往外看吗?”
“他看了。他演奏的时候喜欢坐在开着的窗户旁,说要感受夜晚的空气。”
“还真是为邻居考虑呢。他看到什么了?”
一抹亮色浮上努恩英俊的脸——马上就要说到关键了。“他看到一辆房车。”他一边翻看笔记本一边说,“他留意到那车,有两个原因。一是在凌晨那个钟点,几乎没人会开车经过酒坊谷;二是那房车沿着酒坊谷街来回开了两次。”
“什么时候?”
“两点到三点之间。”
“他还看到别的什么吗?”
“那车开得挺慢,他没注意车的型号、大小或者别的什么特征,只是留意到车来回开了两次。这是他的电话号码。”他递给她一张便笺纸,上面工整地写着吉特的名字、电话号码和地址。
努恩还磨蹭着不走。
“怎么了?”劳拉希望他走开,她需要静静地思考。
“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劳拉看了眼手表,想着她应该出发去见帕里斯的家人,不然就得等到下午了——那就太赶了。她十一点钟约见黑暗之舞商店的店主,下午四点还得去谢拉维斯塔市找法医。她转向努恩:“你可以帮我做点事儿。去查查房车的资料,可以上网查,看看至少近十五年出的车型,找一些有代表性的款式,拿给吉特看,看他能不能记起更多的东西。”
“好的,长官,我这就去办。”
“你值班到什么时候?”
“下午三点,不过——”
“你最好问问你上司,能不能放你来查案。要是他不让,你还是等交了班再查吧。”
努恩离开后,劳拉想着房车这条线索,在脑海里描摹着凌晨三点房车顺着酒坊谷街行驶的情景。
挺合理的。对于强奸犯来说,房车是绝佳的交通工具:方便移动,功能齐全,车窗可以配遮阳布,谁也不知道车里发生了什么。
她又看了眼巴迪的座位。劳拉跟努恩说话的时候,他恐怕已经来了又走了。劳拉关上电脑,起身找巴迪。咖啡机被挪到了厕所附近,她在那儿找到了戴恩希尔警员。“看到巴迪了吗?”
“他刚走。”
劳拉心想这大约也不是件坏事。巴迪可能帮不上忙,甚至会碍手碍脚。她动身去拜访杰西卡的父母。
戴维·帕里斯和琳达·帕里斯住在西部大道上,房子后方就是荒野。向北三百码是西部大道的急转弯,之后的道路向山上延伸。劳拉的地图显示,这条过去叫80号公路的大路越过山顶,又依山而下,在骡子关的另一头与主路汇合。
在西部大道的左侧,接近拐弯处的地方有几座房子。跟屋主谈谈也许会有收获,他们可能看见过什么。劳拉决定和帕里斯家人谈完后就办这事儿。
这是早晨九点多的时候。劳拉考虑过先打个电话,但最终还是不提前通知。在工作中,劳拉总是希望自己能够占据主导地位,不论是面对被害人还是嫌疑犯,这样,她能够更清晰地读懂对方的性格特征。
帕里斯的家是一座手工搭建的平房,地基是3英尺高的火山岩,房屋主体由红砖垒起。门廊、窗框和门都粉刷成白色。院子里有株高大的悬铃木,尖头栅栏在树影中若隐若现。门廊顶上无精打采地悬着一面美国国旗。房屋正面的百叶窗紧闭着。
雨后的空气无比闷热,日头晃得人睁不开眼。劳拉庆幸门廊能够遮荫。她做好准备,用饰有鹿头的门环敲门。
没有回应。一阵微风拂过,几片橡树的叶子飘落在地板上。她再次敲门,同时扫视着街道。然后,她试着按了按门铃。
“他们出去了。”
劳拉抬起头,看见一个赤膊的男人正在隔壁院子里浇花。这是维克多说起的那个邻居吗?
“你是警察局的?”他问道。
“我叫劳拉·卡蒂诺,公共安全局的。”她走近栅栏,取出证件让他看。
他查看证件时,劳拉仔细地审视他:5英尺9英寸的身高1,中等体形,胳膊上有文身,子弹一样的尖脑袋,急切的眼神。
他越过栅栏同她握手,登山运动员一样的握力。“我是查克·雷曼。”
“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么?”
“戴夫昨天说要去安排葬礼,他们大概去殡仪馆了。你刚好错过他们。”2
劳拉尽可能地掩饰着失望。“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查克拿起水管,继续浇花。“可以啊,问吧。”
“前天杰西卡放学回家,你有留意到吗?”
“没有。我在屋里对着电脑。炒股呢。”
“你有没有听到或看到什么异常的东西?也许是早些时候?比如,开得很慢的陌生车辆,来回晃悠的陌生人?”
她是在重复劳动;维克多已经问过这类问题了,但她想亲自听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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