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尼酒吧在东海湾沙滩的东侧,相当醒目。它是幢三层木质建筑,有点陈旧,屋顶是茅草做的。墙上竖着一排五颜六色的冲浪板。她数了数,路边停着至少三十辆汽车。
劳拉快要走到贝尼酒吧,发现右边一幢房子有点眼熟。她把车停到路边,在一片长着海滨燕麦草的沙地那头,有一群面朝海湾的彩色房子。
那些房子看起来很新。她在机场看过租房和购房指南,弗洛里达半岛地区房价上涨迅速。海滨地产非常昂贵。劳拉猜测这些房子是租给度假者的。离她最近的房子很像照片上的海鸥别墅。
劳拉下了车,走近细看。房子是浅黄色的,镶有白边,红色的金属屋顶,房顶上有带栏杆的露台。她认出了照片上的台阶、棕榈树,以及地下车库。
盖棺定论的是一辆跑车:蓝色宝马Z4。
这个邻居一定是个好人,会同意让一个没有工作的演员用自己的车摆造型。
也或许是彼得趁车主不在的时候,用他的车拍的照片。劳拉瞥了眼贝尼酒吧,离这座房子大约五十码。每天彼得·多兰斯来工作都会开车路过这座房子。
劳拉如今觉得这不是度假小屋了。彼得·多兰斯的照片摄于至少五个月前,而现在这辆Z4仍在这儿。她考虑先和车主谈谈,但最终决定先和彼得·多兰斯聊一聊。
劳拉继续前往贝尼酒吧的车程,天空开始逐渐变成果冻色——粉色、橙色、黄色。
贝尼酒吧是吉米·巴菲特4歌迷的天堂。木板墙上挂着渔网,地上铺着木屑,穿着肥大夏威夷衬衫的中年男客人来来往往。嘈杂的声音几乎顶起屋顶。酒吧招牌写着:牡蛎——半打一美元。黑板上用彩色粉笔写着异域情调的饮品名称,比如“女妖风”。
一个穿着白衬衫和黑裤子的女服务员走过来,手上拿着一个巨大的托盘,托盘里放满了色彩艳丽的食物,让劳拉食指大动。她从人群中挤到吧台,在音乐中冲酒保喊话,直到他明白自己说什么。他指了指一个留着齐肩黑发的高个年轻人。
劳拉等到多兰斯为某个客人点完餐,然后拦住了他。他心不在焉地朝她微笑。
“是多兰斯先生吗?”她问道。
“是的。嗨,我马上就来。”他熟练地避开了她走向厨房。劳拉跟不上他——他穿过人群,步态敏捷,仿佛是足球场上的明星。
劳拉守在厨房门口,“多兰斯先生,我需要和你谈谈。”她举起手里的证件。
“公共安全部?那是什么?”
她喊道,“是亚利桑那州的执法机构。”她仔细观察他,但只看到了疑惑,“有地方让我们谈谈吗?”
多兰斯迟疑地环顾四周。他很英俊,几乎称得上漂亮,浓密的头发因潮湿而微微卷曲。一双警觉的蓝眼睛,眉毛很浓,下巴上有沟痕,嘴唇丰满。“刚来了一大桌子客人。你能稍等我片刻吗?”
劳拉坐在吧台等着,观察着他行动,试图想象他如何亲近年轻女孩,挟持她,装扮她。
彼得·多兰斯是个服务员,因为负担不起这座岛上的房租,只能住在破旧的公寓里。在这个小岛上,即便住房车,一年也要花费数万美元。彼得·多兰斯不像那种手头宽裕的人。
劳拉走到吧台,用眼神示意酒保,他终于走过来,将一张鸡尾酒餐巾纸放在吧台上,“想来点什么?”
“我想和经理谈谈。”她出示了证件。
几分钟后,一名穿着针织衬衫和卡其裤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她身边。他看着很结实,一头黑发,一张风吹日晒的脸。“我是巴迪·吉尔”,他说,“你要见我?”
“我们可以去你的办公室吗?”
他审视她,然后转过身,“来吧”,他回头说。巴迪·吉尔把她带到一个小房间,一座由抛光黄铜和柚木制成的海事钟摆在醒目的位置,墙上挂着一条挂在墙上的旗鱼以及一些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女人和四个金发碧眼的男孩。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位于巴迪·吉尔办公桌后,他坐下来,来回晃着身体,眼睛盯着劳拉。
“埃里克说你是个警察?”
“我是公共安全部的刑警,隶属于亚利桑那州。我想知道彼得·多兰斯上周是否在这里工作。”
他考虑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到桌子侧面的抽屉,拿出一份时间表给她看。
“根据这个时间表,他上周工作了四天?”
“是的,从星期二到星期五。”
“那再上一周呢?”
他又拿出一份时间表。劳拉一眼看到,多兰斯星期五和星期六晚上都在工作。星期五是杰西卡被绑架和杀害的日子。
“这些不过是书面记录,他这些天真的都在这里工作吗?”
“我记得他在这里。”
她强忍住失望。一定有人盗用了多兰斯的照片。任何人都可以从网上得到他的照片。
“他犯了什么事吗?”
“他涉及一条调查线索——他很可能是亚利桑那州一桩犯罪案件的目击证人。”
“他当时在这儿工作,怎么可能目击别处的犯罪呢?”
“的确不可能”,劳拉答道。她推开门,走入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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