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挠了挠后脑勺,支支吾吾地说:“最近太忙了。”
老师说:“这也怪不得他,语冰去了国外,最近诊所那头全是小宣一个人忙活。”
我忙不迭地点着头,心想理解万岁。
放下手里的东西,我打算给师母打打下手,却被老师拦了下来,还说:“做饭那是女人的事,你给我老实坐着,我还有事要问你呢。”
我只能乖乖地坐在了沙发上。
老师:“语冰给你找了个帮手?”
我:“岂止是帮手,简直是个大爷。他叫谈心,不过倒是挺有本事的。”
老师一听乐了,说:“原来是他。”
我疑惑:“您认识?”
老师:“以前也是我的学生,读书的时候就是个刺儿头,对他的印象还蛮深刻的。”
我有些惊讶地瞪大双眼,没想到谈心也曾是老师的学生,不过转念一想,这货的“刺儿头”本质真是这么多年也没变过。
老师又说:“既然有人帮你,我也就放心多了。小宣啊,你这人优点是有共情心,可缺点也是这个,容易迷失自己。做这行切记保持本心,免得迷了眼睛。”
我乖乖点头。
不久后师母就做好了香喷喷的饭菜,我坐在餐桌旁,目光一不留神看到了摆在餐桌上的相框。
那里面装的照片……很眼熟。
我只来得及扫了一眼,还没看清里面的人,就见老师伸手把它拿走了,还一脸不满地对师母说:“这都多长时间没擦擦了,上面全是灰!”
师母赶紧接了过去,然后回到了厨房。
我有些疑惑。“那照片看着挺眼熟。”
老师给我夹了一块鱼,说:“你们几个的合影而已,当然看着眼熟了……赶紧吃菜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低头吃饭,可是心中却莫名其妙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
骆师姐为什么要让谈心来诊所帮忙?
为什么我感觉有时谈心看我的眼神很怪,带着审视的意味?除了“鲨鱼俱乐部”,谈心到底还对我隐瞒了多少?
还有那张照片,为什么老师不想让我仔细去看?
嘴角满是饭菜的香味,可我却情不自禁地走神了。
老师发出了一声轻叹。
在我未曾察觉的状态下,我和谈心原本就不算牢固的关系,终于有了些许动摇。
怀疑,就像种子。
黄文芷的人格融合进行得相当顺利,短时间内,她就成功吸收了来自其他人格的记忆。其中既有来自小芷的记忆,那些童年的创伤经历;还有来自影子、自私鬼和坏小孩的记忆,那是她曾经做过的“坏事”。
她渐渐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并不是完全“听话”,有时它会偷偷做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坏小孩会用它去恶作剧,自私鬼会用它去超市偷东西,影子出现较少,但是一旦出现就会试图让本体自杀。
最开始的时候,黄文芷有些不愿意向我坦白这些事情,因为她觉得这会让我瞧不起她,认为她是个很差劲的人。幸亏有谈心在一旁开导,这才让黄文芷鼓起勇气把一切全都说了出来。如果她选择了隐瞒这些事情,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治疗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顺利。
我翻看了黄文芷的日记本,发现第一篇日记的内容很杂乱,里面的笔迹也参差不一:小芷的字很幼稚,坏小孩的字歪歪扭扭,自私鬼不喜欢写日记,影子的字则很好看,只不过就连字里也透着一种锋芒毕现的感觉。除此之外,黄文芷和黄芪的字完全一样。
和第一篇的内容相比,之后的日记变得有逻辑许多,而且更多由黄文芷主人格来进行书写。她通过日记的形式开始记录其他人格的经历,并将其融入自己。
我还去了几次医院探望小维,小光头笑着对我说,感觉姐姐最近心情很好,脸色也比以前好看。他给了我一袜子硬币,跟我说这是预付诊金,其他的等他长大挣钱了再还给我。
对此,我感到很欣慰。
当然,也很有成就感。
不过,我和谈心的关系却开始变得有些反常……或许我感觉错了,但他近来很少和我说话了,无论是取笑我还是发牢骚,而且他时常消失,似乎是在追查什么事情。
我不确定黄文芷到底和张之遥是什么关系,但就是这种不确定,最让人觉得恐惧。
如果有天谈心突然跟我说,黄文芷是张之遥的同党,要把她送到警局,我该怎么办?
为了保证病人能够痊愈,我在心底默默地将谈心拉入了“黑名单”。
还有警局的徐放和木南。
在治好黄文芷的人格分裂之前,我不希望警方和“鲨鱼俱乐部”那头再凭空出现什么事端。
根据墨菲定律,越是害怕的事情就越有可能发生,越是不想见到的人就越有可能出现。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当我看到穿着便衣出现在诊所的徐放时,面部肌肉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
这位娃娃脸警官在经历了诸多令人头疼的案件之后,面容清瘦了许多,连脸颊也塌了下来,给人一种沧桑感。
他看起来很疲惫,问:“谈心呢?”
我:“不知道,又在玩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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