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立东瞪大了眼睛。
汪士奇拍拍他的脸,把塑料包放了回去,接着拧开盖子,把一整瓶药水都倒进了他的裤裆里。
“你干吗!你疯了你!救……”他还没喊出声,已经被汪士奇反手一记敲昏,扔到了床上。
“有点过了吧?”郑源皱着眉头看汪士奇给郭立东脱裤子松绑,还不忘把自己的指纹给擦干净:“你小子得亏当了警察,要不然真不想认识你。”
“你懂个啥,咱们现在是暗中行动,每一步都得想清楚。”汪士奇收拾完了直起腰来:“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点苦头还便宜他了。”
他转身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干吗呀!”美琪偷偷摸摸地掐着嗓子开了一条缝:“不是说好了不暴露我的吗!”
汪士奇一侧身挤了进去,反手关上了门。“你手机呢?”
美琪不动,汪士奇又把手朝她脸前伸了伸,终于让她不情不愿地掏出来交到他手里。汪士奇转身拨通了第一个快捷键,那是片区派出所的报案电话。
“你干吗!”美琪急得上手就抢,被汪士奇反拗着手腕压住:“现在就报警,告他贩毒加强奸,你知道怎么弄。”他赶在接通之前说完了最后一句:“已经到这一步了,你不弄他,他迟早要弄你!”
美琪一下子挫败下来,她停下挣扎,慢吞吞地接过电话:“……喂?有人吗?救命,我要报案……”
报警用了不到一分钟,她却好像说了一个世纪。电话打完,人已经顺着墙根瘫下去:“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不,你这辈子才刚开始。”汪士奇摸出钱包,递过去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五万块,密码800210,够你过一阵子了。”
美琪一脸难以置信,她摩挲着那张银行卡:“你这又是干吗……”
“趁这个机会,别做这一行了,出去换个地方好好过日子吧。”汪士奇笑笑,“你这么机灵,今后肯定能混好的,别再自己作践了。”
美琪没说话,忽然向前一步,死死地抱住了他:“……你,你怎么这么……”她把脸埋进汪士奇的胸膛,声音里染上了哭腔:“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给睡了!”
“好说,好说。”汪士奇笑着在她的背上拍了两把。“我得走了,你自己保重吧。”他转头又补上一句:“今后找个靠谱点的男人嫁了,这个算我给的礼金。”
美琪飞快地转过背去,啜泣着点了点头。
“如果说吴汇就是郑确,那这些人就都能穿起来了。”飞驰的车里,郑源用水笔划拉着笔记:“2004年,郭立东在二十三中读高三,袁佳树跟他同年级,徐子倩也就是徐婷那时候在高二,而吴汇,也就是郑确,在同一年转进了这所学校的初三。”
“原来他也姓郑。”汪士奇咂舌:“怪不得一开始只跟你说话。”
郑源的心里也五味杂陈:“不光是这样。他当时会开口,是因为他知道了我是单亲家庭,有个刚转学的儿子。现在回想起来,估计是联想到过去的自己,感同身受吧。”
“说起学校,韩雀也在她妈那儿找到了新东西,搞半天袁佳树还代表校队出去打过比赛,这是当年的照片。”汪士奇一只手掏过手机扔给郑源,里面是韩雀翻拍的相簿照片,还是高中生的袁佳树身材挺拔,球衣上印着一个硕大的24号。“别忘了还有袁佳树的弟弟袁同心,往前一年他跟徐子倩是同班同学。”汪士奇边开车边补充:“还有杜蔷薇,按时间算,那时候已经辍学了,但之前她也是二十三中的学生。”
“嗯,按郭立东的说法,郑确的学生时代受了袁佳树的很多照顾,也许这也是后来他会主动照顾吸毒的袁佳树的原因。”
汪士奇挠挠头顶:“但是还有很多疑点,比如,杜蔷薇为什么会被分尸,还有,小叶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约翰·道格拉斯曾经写过,发现尸体时的状态透露出凶手对被害者的态度。尸体被抛弃在路边,暗示凶手轻视被害者,特别是女人。”郑源盯着黑暗中不断后退的街景:“如果我们假设这件事是徐子倩干的……”
“一百斤的尸体,杀人肢解加抛尸,她一个女人能办得到吗?”
“她不是亲自动手的类型,联系她家里的黑道背景,找几个帮手是很容易的事。”郑源举起两张玫瑰文身的照片对着车灯,一个是十年前的杜蔷薇,一个是十年后的徐子倩,那图案仿佛拓印的一般,但是隐隐的又有哪里不一样:“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文身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玫瑰?”
“对。就像一个诅咒。”郑源眨眨眼睛:“现代总把玫瑰看作爱欲的象征,但追溯到古罗马神话,玫瑰代表的是沉默和秘密,在基督教义里,玫瑰指代殉难和圣母,中世纪传奇里,玫瑰暗示贞洁少女。《玫瑰的名字》里有一句话写在手稿结尾:stat rosa pristinanomine,nomina nuda tenemus.说的是,昔日玫瑰已逝,我们只拥有她的名字。”
“杜蔷薇的玫瑰文身不就是因为她的名字吗?至于另外两个人……”汪士奇挠挠头:“我倒是没想得像你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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