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怡道:“都怪你当初非要学厌胜术!”
“时至今日,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曹步廊道:“不要啰嗦,此地不可久留,咱们收拾收拾,去沿水镇!”
四人匆匆收拾了一番,锁上了屋门,连夜搬到了沿河镇。在沿河镇里偏僻的地方,曹步廊曾长租了一处独院,那正是他狡兔三窟中的一窟,这时候正好来住。
安顿下来之后,曹步廊就叫来郑国彬,说:“国彬,从今天开始,要多劳累你了,咱们爷儿俩在后院先打一个密道来。”
郑国彬听说打密道,心中诧异,却还是只说:“是!”
曹步廊亲自画出来的图纸,师徒二人只在夜里动手,但速度很快,只两个晚上,就把密道给掘了出来。
掩蔽好以后,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古怪,曹步廊叹息道:“狡兔三窟,也是为了安全,但愿用不上。”
搬到沿水镇新家以后,曹步廊、郑国彬师徒二人仍旧是去十里八乡给人打床造门扎椅子,活不多的时候也提瓦刀砌墙圈梁抹墙。
以前,郑国彬没有觉得曹步廊有什么异样,但是现在,他看得出来曹步廊天天都在防备些什么,他不知道自己的师父究竟因为什么而忧心忡忡,只是在心里暗暗发誓:“谁也不能伤了这一家四口人!”
这一天,曹步廊、郑国彬师徒二人去一户人家砌了个灶台,傍晚的时候活儿已经做的差不多,只剩个尾巴,曹步廊让郑国彬先回去,自己收了尾就走。郑国彬素来听话,也知道师父收尾之后还要结工钱,便先行走了。
途经镇上,郑国彬忽然看见街里人头攒动,十分的热闹,也不知道在围观些什么,心中好奇,便也挤过去瞧看,却听到有人在低声议论,说是看什么气功大师发功。
郑国彬伸长了脖子望去,看见人群里有块空地,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上穿着一件皂袍,头发雪白,胡子多长,打扮的仙风道骨,旁边还站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长得白白嫩嫩,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来回看人,嘴角泛着笑。
只见那五十多岁的男人在地上放了一个鸡蛋,对围观的人说:“我待会儿发功,用我一口气,就能叫这鸡蛋飞起来。”
围观的人自然是不信的,各自摇头,议论纷纷,却见那老男人对着地上的鸡蛋盯了片刻,然后忽然吹了一口气,喝道:“起!”
说来奇怪,那鸡蛋竟然真的飘飘然腾空起来,离地有四五尺高!
那老男人垂下了手去,把鸡蛋抄入手中,冲围观的人晃了晃。
围观的众人已经看得目瞪口呆,郑国彬也瞪大了眼睛。
那老男人笑道:“我姓马,大家可以叫我马师傅,我祖上是有名的全真,马钰马道长,他的师弟是有名的掌教真人长春子丘处机,皇帝侧封过官职的,掌管天下所有的道士。所以我学的是嫡传的正宗的气功。”
有人叫道:“道士怎么会有后人?”
马师傅说:“马钰马道长是半道出家的,出家前结过婚的。”
有人说:“你还有什么本事?”
马师傅说:“你们看我再用气功,把这鸡蛋中的蛋清、蛋黄凭空的弄没!”
但见他握着鸡蛋,嘴里头呼哧呼哧的响,忽然间大叫一声:“空!”随即将那鸡蛋往地上重重的一摔,蛋壳破碎了一地,却只有些许的清水流了出来,蛋清和蛋黄果然都不见了。
“神了!”
围观的众人不觉纷纷喝起彩来,郑国彬也看得如痴如醉。
忽有人喊道:“你还会什么本事,再让我们开开眼啊!”
那马师傅往街上看了几眼,见有个摆摊支着油锅炸油条的人,便走了过去,对那摊贩说:“能借你的油锅一用么?”
那摊贩忙不迭的点头:“请用,请用。”
马师傅对围观百姓们说道:“我练这气功几十年了,筋骨皮肉都变了,不怕水火,像这油锅,对我也不禁。”
说着,马师傅拿出来一枚硬币,丢到了油锅中,然后伸手往油锅里伸去,围观的众人都纷纷惊呼起来,却眼瞧着马师傅把那枚硬币给捞了上来,摊开给众人看。
围观的众人见那油锅里青烟滚滚,显然是油已经沸腾了,又看着那马师傅的手上连皮也没有烧伤半点,便都服了,乱嚷道:“马师傅,您收徒弟不收?开班子不开?”
这时节,全国上下正闹气功热,气功的好处千千万,许多气功大师在民间陆续走动,现身说法,讲那气功有种种好处,把气功夸的玄乎其玄,神乎其神,说什么学了气功延年益寿,百病不侵……许多人,包括知识分子、政府官员都深信不疑,进学习班,拜师傅,热火朝天。
那马师傅伸手平息了众人的喧闹,说道:“今天夜里,我在河里再展示一下,有缘的,都来瞧瞧吧。”说罢,领着那少年走了。
郑国彬看的目眩神驰,许久都没缓过神来,直到那马师傅走远,他才和一帮看客都散了,往家里回去。
到了家中,曹步廊已经先到家了,问他道:“你先走的,怎么才回来?”
郑国彬说:“师父,镇子上来了个气功大师,在表演功夫,太神了!你回来的时候没有瞧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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