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西,”帕克非常激动地说,“她的意思是她在怀疑什么吗?”
“我亲爱的老朋友,”温西勋爵回答,“根据我母亲知道的事实简单地推理一下,关于玛丽的事情就简单明了了。我告诉她我们现在调查到的一切,她就用她那种古怪而有效的方式对此进行消化理解,你知道,从来不会直接回答你什么问题。然后她歪着脑袋说:‘如果玛丽听我的话,她就会做更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参加志愿救护队,做这个绝对不会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就——不是我对志愿救护队有什么偏见,只不过傻玛丽是在普天之下最低贱的势利小人手下工作——有那么多更明智的事情玛丽可以做得很好,她却偏偏疯狂地选择了去伦敦——我总说这是那个可笑的俱乐部的错——在那种地方你能指望怎样呢?食物糟透了,大家都挤在漆成粉红色的地下室里,扯着嗓子呼喊叫嚷,从来不穿晚礼服——只有工作服和络腮胡子。不管怎样,我告诉过那个愚蠢的老男人我对此的评价,他们永远不能对自己的行为作出很好的解释。’事实上,你知道,”彼得说,“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一位想盘根究底,我母亲肯定会严厉斥责的。”
“你是怎么想的呢?”帕克问道。
“还不到最绝望的时候。”彼得说,“我只是刚刚得知这些,我承认对我的冲击还是挺大的。昨天我收到卢伯克的信,他说想见我,所以我匆匆赶来,今天一早去见了他。你还记得我给他寄了一些本特从玛丽的裙子上弄到的污迹样本吗?我不喜欢看到那些,所以匆匆瞧了一眼就寄给了卢伯克。很遗憾,他告诉我这是人的血迹。查尔斯,恐怕那是卡斯卡特的血迹。”
“但是——我有点儿迷惑了。”
“呃,这条裙子肯定是卡斯卡特死的那天弄脏的——因为那是他们外出到沼泽地的最近的一天,如果再早些时候,艾伦肯定把它洗干净了。之后,玛丽紧张地拒绝艾伦拿走她的裙子,而且还亲自笨手笨脚地用肥皂洗了一下。所以,我们可以认为玛丽知道那里有血迹,而且不希望被别人发现。她告诉艾伦血迹来自于松鸡——这肯定是早就编好了的谎言。”
“或许,”帕克说,他还在试着为玛丽小姐做解释,“她只是说:‘哦!有一只小鸟肯定流血了。’诸如此类。”
“我不相信,”彼得说,“一个人身上沾了这样一大片别人的血,而他自己却不知道是什么。她肯定是跪在了血迹中,裙子上的污渍大约有三四英寸长。”
帕克情绪低落地摇摇头,借助记笔记来寻找慰藉。
“好吧,”彼得继续说,“星期三的晚上,大家都回来了,吃晚餐,然后上床睡觉,除了卡斯卡特,他冲出屋子后一直待在外面。十一点五十分,看守人哈德罗听到一声枪响从林中空旷地——好吧,我们就说是事故发生现场——传来。这个时间与医学鉴定也很吻合,医生四点半检查尸体,说卡斯卡特已经死亡三四个小时。凌晨三点,杰里从某个地方回屋,发现了尸体。当他弯腰查看的时候,玛丽恰巧出现在门口,套着外套,戴着帽子,穿着外出鞋。那么她是怎么说的呢?她说大约三点的时候她被一声枪响惊醒了。这时没有任何人听到枪声,我们还有佩蒂格鲁·罗宾逊夫人的证词,她住在玛丽的隔壁,说她并没有听到枪声,而她因为个人习惯晚上并没有关窗户,而且她从晚上两点到三点多一直都很清醒。根据玛丽的说法,枪声大得足以将住在房子另一侧的她惊醒。这很奇怪,不是吗?一个醒着的人发誓说她绝对没有听到惊醒另外一个睡得很熟的年轻人的大声的噪音。而且,就算是这声枪声杀死了卡斯卡特,那么我哥哥发现他的时候,他应该还没有死——再者,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被人从灌木丛拖到花房,时间也不够啊。”
“又回到这里了。”帕克带着厌恶的情绪说,“我们得承认我们没有重视关于枪声的陈述。”
“恐怕我们得在这一点上多加注意。”温西勋爵严肃地说,“那么,玛丽当时在做什么呢?或者她认为枪声——”
“没有枪声。”
“我知道。我正在琢磨她说法中的矛盾之处。她说她没有拉警报,是因为她以为那只是偷猎者罢了。但是,如果她这样认为,她下楼查看的行为就显得十分荒谬。然后她解释说她以为有可能是夜贼,那她是穿成什么样子下楼查看的呢?如果你我碰到这种情形会怎么做呢?我想我们会穿着睡衣,穿一双走路没有声音的软鞋,或者再拿上一把拨火钳或一根结实的棍子——而不是穿着外出鞋,套着外套,戴着帽子,诸如此类。”
“那天晚上下雨了。”帕克嘟囔着。
“我亲爱的朋友,如果你是起来找夜贼的,肯定不会想到满花园跑着抓他。你的第一个想法是他已经进了屋子,而你的打算肯定是悄悄地下楼,躲在楼梯上或餐厅的门后面偷偷窥探。不管怎样,想象一个平时不戴帽子到处跑的女孩,在冲下来抓贼的过程中却要停下来戴上帽子——见鬼,查尔斯,你知道这不可能!而且她是直接走向花房、走向尸体的,明确得好像她预先已经知道要去哪里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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