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算是吧。”彼得说,“但是目前我们还没有拨开迷雾。她为什么会和‘十号’有密切的关系?就算此人不是杀人犯,至少也是个勒索犯。杰拉尔德的左轮手枪怎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还有那只绿眼睛的猫。关于卡斯卡特与‘十号’的会面,玛丽知道多少?如果她与那个人相约见面,那么她可能在某个时候已经把枪给他了。”
“不,不,”帕克打断他,“温西,不要将事情想得这么糟糕。”
“见鬼!”彼得终于爆发了,大喊,“即使我们都要上绞刑架,我也一定要查出这可恶的事情的真相。”
就在这时,本特拿着一份给彼得的电报走进来。电报上写着:
踪迹伦敦再现,周五在马里波恩。欲知详情请到苏格兰场。——里普雷警察督办格斯林。
“太好了!”温西大喊,“我们可以好好考虑这件事了。碰到好人了。你待在这里,以防出什么事。我现在要去一趟苏格兰场。他们会送晚餐来的,让本特给你一瓶狄康堡葡萄酒——口味相当好。再见。”
他立刻就奔出了公寓,一会儿后出租车就载着他驶离了皮卡迪利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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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阿斯特女士(Lady Astor,1879—1964),英国第一位进入下议院的女议员。
(2) 帕克正陷入对案情的思索中,此词为他临时编造。
(3) 这时公爵夫人想的是普瑞查德医生谋杀案。普瑞查德因为毒杀妻子和岳母于一八六五年被绞死。他选择用锑和乌头。锑(吐酒石)是毒性很强的一种化学物质,十九世纪人们找不到砒霜的时候就会选择此物质代替。
(4) 上注中的案件发生时,大家并不知道多少剂量的锑足以毒死一个人,因此陪审团选用小兔子做实验。
(5) 临床用作催吐药。
第七章 俱乐部和子弹
他死了,我亲手杀了他。最好我也能杀死我自己,因为悔恨一直萦绕在我心间。
——《塞克斯顿·布莱克(1)的冒险》
帕克坐在那里等他的朋友回来,时间一个小时接着一个小时慢慢地流逝。他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地重现里德斯戴尔案件的细节,在笔记上一会儿核对信息,一会儿补充内容,疲惫的大脑沉浸于各种稀奇古怪的推测中。他在屋里踱来踱去,不时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翻翻,又在钢琴上敲出几个毫无节奏的音符,目光匆匆扫过日历,显得坐立不安、心不在焉。最后他从书架上犯罪学部分取出一本书来,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有趣的、富戏剧性的毒案——《塞顿案》的审讯上。慢慢地,里面的悬疑成分攫住了他。当一阵又长又急促的门铃声响起时,他才惊觉已经到午夜了。
他的第一想法是温西肯定忘了带钥匙。门打开时,他正准备着开玩笑奚落他——就像福尔摩斯故事开头的情形那样——这时进来一位漂亮、高挑的年轻女人,情绪极度不安,一头富有光泽的金发,紫罗兰色的大眼睛,衣服极其凌乱。她解开了旅行外套。他发现她穿着晚礼服,配着浅绿色丝袜,笨重的粗革皮鞋上裹着一层厚厚的泥土。
“小姐,大人现在还没回来,”本特说,“但是帕克先生正在这里等他,我们也正盼望着他能早点儿回来。小姐,您带行李了吗?”
“不,不,”美人赶忙回答,“什么也没有,谢谢。我在这里等他就行了。晚上好,帕克先生。彼得去哪里了?”
“他被人叫出去了,玛丽小姐,”帕克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没回来。请坐。”
“他去哪里了?”
“去苏格兰场——但那是六点时的事情。我不知道——”
玛丽小姐的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知道,哦,帕克先生,我应该怎么做?”
帕克先生立刻无语了。
“我必须见到彼得,”玛丽哭着说,“这事关生死。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但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帕克说,“玛丽小姐,请你——”
“他正在做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他错了,”这位年轻的小姐哭诉道,双手使劲绞在一起,显得很绝望,“我必须见到他——告诉他——哦,有谁曾经遇到过这么可怕的事情吗?我——哦!——”
这时,这位小姐忽然大笑,随后又大声哭起来。
“玛丽小姐——我求你——不要——”帕克焦虑地大喊,觉得束手无策,而且觉得很荒谬,“请坐下,喝点儿酒。你这样哭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与其说是哭泣,”他怀疑地对自己说,“更像是打嗝。本特!”
本特先生并没有走远,事实上,他端着一个小盘子就在门外。他用尊敬的语气说:“让我来,先生。”他上前一步,走到正在扭动身体的玛丽小姐身边,将一个小玻璃瓶放在她的鼻子下方。效果很明显。病人剧烈地喘息了两三次,然后起身,站直了,变得狂怒。
“本特,你怎么能这样!”玛丽小姐说,“马上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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