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她说,“你还好吗?”
“不能再好了,谢谢——感谢你的好意,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报。”
“你现在立刻离开这里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她冷淡地回答,“我丈夫本来对陌生人毫不关心,可是你们以前见面的方式太糟糕了。”
“我会走的。但是我必须问你一句话。”他的目光从她脸上转到了微暗的奶牛场,“在这里吗?”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她往后退了退,但是仍然让他跟着进来了。
“格兰姆索普夫人,我现在处于十分痛苦的境地。你知道,我哥哥,丹佛公爵,他现在在监狱里,等待着他的是对发生在十月十三日晚上的一场谋杀案的审判。”
她的脸色丝毫没有发生变化。“我听说过。”
“他现在已经打定主意,拒绝说明那天晚上十一点到第二天早上三点这段时间他在哪里。他的不合作将会给他的人生带来很大的危险。”
她从容地看着他。
“他觉得他有责任隐瞒他那天的去处,尽管我知道他在哪里。如果他选择说明,他就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看起来是个非常可敬的人。”冷淡的嗓音似乎微起波澜,然后又趋于平静。
“是的,毫无疑问。从他的观点看,他正在做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我想你会理解,不管怎样,作为他的弟弟,我自然想让整件事情真相大白。”
“我不明白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我想,如果这件事是不名誉的,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很显然。但是对我们——他的妻子,他年幼的儿子,还有他的妹妹和我——来说,他的生命和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比他的名誉还要重要吗?”
“这个秘密在某种意义上是不名誉的,而且肯定会对他的家庭造成伤害。但是如果他因为谋杀而被处死,那么那将是更不名誉的事情。这个耻辱将会使他的整个家族都受到伤害。但是我想,在我们这个不公平的社会,证明他不在犯罪现场的证人受到的羞辱会比他本人更加不堪。”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还希望这个证人出来作证吗?”
“为了让一个无辜的人免于被处死?是的,我想我希望这个人能站出来。”
“我再重复一遍——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格兰姆索普夫人,你知道得比我还清楚,我哥哥在这场谋杀案中是多么无辜。相信我,不得不对你说这样的话,我也是十分悲痛的。”
“我一点儿也不认识你哥哥。”
“请原谅,这不是事实。”
“我什么也不知道,唯一确信的是,如果公爵选择不说,那么你最好尊重他的选择。”
“我没有义务这样做。”
“我恐怕帮不了你。你是在浪费时间。如果你不能让那个已经消失的证人露面,那么为什么不把精力放在查出真正的凶手上呢?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你也不必在这个不在现场的证据上费心思了。你哥哥怎么做,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我希望,”温西说,“你不要采取这种态度。相信我,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你。就像你说的,我已经花了太多的精力寻找那个真正的凶手,但是没有取得进展。审判或许在这个月底就会举行了。”
听到这个,她的嘴唇抽搐了一下,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我希望能在你的帮助下达成某个解释——不必忠于事实,但是只要能充分证实我哥哥的清白就行了。可是看现在的样子,我只能出示我手里的证据,让事实说话。
最终,这句话击破了她的防备。一抹嫣红爬上脸颊,刚刚放在搅乳器上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搅乳器。
“你有什么证据?”
“我可以证明十三日那天晚上,我哥哥就睡在我昨天晚上睡的那个房间。”温西故意带着一丝残忍说。
她畏缩了。“你撒谎。你证明不了。他会否认的,我也会否认。”
“他不在这里?”
“不在。”
“那么这个是怎么塞到你卧室的窗格里的呢?”
看到这封信,她立刻崩溃了,瘫在桌子上,原本一本正经的脸因为恐惧而扭曲。
“不,不,不!你撒谎!上帝保佑我!”
“安静!”温西果断地说,“别人会听到的。”他拉着她站起来,“告诉我实情,我看看我们是否能想出别的解决办法。这是事实——他那天晚上在这里?”
“你已经知道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
“十二点一刻。”
“谁让他进来的?”
“他有钥匙。”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两点过后。”
“是的,这个时间正好。四十五分钟到这里来,然后四十五分钟走回去。他把这个塞到窗格里,我想是为了防止窗户咔嗒咔嗒响吧?”
“那天晚上风很大——而且我很紧张。每一点声响都会让我以为我丈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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