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克先生为他刚才的口不择言请求他朋友的原谅,然后他们对坐着陷入沉默。帕克喝着波尔多葡萄酒,看着杯中蔷薇色的液体散发出不可思议的灿烂幻象。而温西掏出笔记本,懒散地翻看着里面的内容,将以前的旧信件投入火中,打开以前的备忘录看了两眼,然后重新折起来,翻翻各式各样其他人的拜访卡。最终他看到在里德斯戴尔公馆书房里拿的吸墨水纸,那上面有零散的断断续续的印迹,过去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想法。
现在帕克已经喝完了他的波尔多葡萄酒,他努力想了想,记起在玛丽的名字将他脑海中其他想法都驱逐之前,他正准备告诉温西的事情。他转向彼得,张了张嘴,准备开口。但是他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坠入腹中。就在他转身的时候,温西勋爵握起拳头砰的一声砸在桌上,桌上的酒瓶应声而倒。温西勋爵用豁然开朗般的声音大声说:
“《曼侬·莱斯科》(2)!”
“呃?”帕克先生愕然。
“我这该死的脑子!”温西勋爵说,“煮熟它们,捣碎它们,浇上黄油将它们拌成一盘萝卜泥,该死的合适极了!听我说!”———帕克先生几乎不需要他提起注意——“我们一直在这里担心杰里,担心玛丽,搜查戈伊尔斯,搜查格兰姆索普,还有天知道的某人——但是我一直忘了这张藏在我口袋里的纸。这张边缘有污渍的纸张,对他来说就是一张弄脏了的纸而已。但是,曼侬,曼侬!查尔斯,如果我有土鳖虫的智慧,我就会明白整个过程。想想我们能节省多少时间。”
“我希望你不要这么激动,”帕克说,“我相信你现在肯定是豁然开朗了,但是我没有看过《曼侬·莱斯科》,你也没有给我看过那张吸墨水纸,我对你的发现一点儿概念都没有。”
温西勋爵毫不犹豫地将那个宝贵的证物递了过来。
“我发现,”帕克说,“这张纸非常脏,皱巴巴的,有一股很浓的烟草味和俄罗斯皮革味,从这些只能推断你一直把它放在你的袖珍笔记本里。”
“不!”温西怀疑地说,“你是看着我把它从口袋里拿出来的!福尔摩斯,你会怎么做?”
“在这张纸的一角,”帕克继续说,“我看到两个墨点,一个比另外一个大很多,我想肯定有一个人在2这上面拿着笔摇晃来着。这些墨点有什么不祥的预兆吗?”
“我没有注意到这个。”
“在墨迹下面可以看出公爵的签名出现了两三次——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他的头衔。推论就是这封信不是写给私人的。”
“我想你的推论很合理。”
“马奇班克斯上校的签名很整齐。”
“他应该不会做这样的恶作剧,”彼得说,“看他的签名,他就是一个很诚实的人!继续。”
“对于‘什么好东西的五个什么’,我们可以衍生出很多意义,在这里你觉得它是什么意思?”
“‘五’可能是犹太教神秘哲学意义上的,但是我承认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五官、五根手指,中国五字箴言,摩西五诫,这些与美好的歌谣(3)中的神秘意义没什么关系。‘五是极地下的诡计男孩’,我必须承认,其实我一直都想知道五个诡计男孩(4)是指什么。很遗憾,在这里我没有看出其他的隐含意义。”
“好吧,这一行还有一个单词的一部分oe,还有一个is fou——在下一行。”
“你觉得这是个什么单词?”
“Is found,‘被发现’,我想。”
“你呢?”
“这看起来应该是最简单的一种,或者也有可能是his foul,‘肮脏的’——这里看起来好像钢笔突然漏水。你认为是his foul吗?公爵是不是在写关于卡斯卡特的肮脏交易?你是这个意思吗?”
“不,我不这样认为。另外,我不认为这是杰里写的。”
“那是谁写的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猜猜。”
“它会把我们引到哪里呢?”
“它会告诉我们整个故事。”
“哦,快点儿说,温西。即使是华生医生也会失去耐心的。”
“嘘,嘘!你看,这一行上面。”
“哦,这里只有oe。”
“是的,然后呢?”
“哦,我不知道。Poet,‘诗人’;poem,‘诗歌’;manoeuvre,‘策略’;Loeb edition,‘勒布版本’;Citroen,‘雪铁龙汽车’——可能是任何一个单词。”
“我也不知道。不会有太多的英文单词包含oe——并且这两个字母写得如此接近,看起来像是双重元音字母。”
“或许它不是英文单词。”
“确实,有可能不是。”
“哦!哦!我明白了,是法文?”
“哈,你总算反应热烈了点。”
“Soeur,‘姐妹’——oeuvre,‘事业’——oeuf,‘鸡蛋’——boeuf,‘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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