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说这话的时候,艾伦·塔格特的嘴唇已经白了。
“我的通灵能力,足够让我知道,你跟埃迪究竟说了什么。”我大声地说道,“你告诉埃迪说,你大约第二天下午三点飞抵伯班克。你让他租一辆黑色轿车,在伯班克机场等你的电话。当辛普森给瓦莱利奥打电话要车后,你又打电话取消了他的预定,然后派来了埃迪。瓦莱利奥的接线员以为,那是辛普森打的电话。你模仿他的功夫不错,不是吗?”
“请你继续,”艾伦·塔格特冷笑着说,“我一直喜欢听人讲自己的白日梦。”
“当埃迪开着租来的车,赶到了机场,拉尔夫·辛普森便顺理成章地上了他的车。辛普森没有理由怀疑任何事。”我遗憾地两手一拍,冷笑着说,“因为你把他灌醉了,拉尔夫注意不到司机换了人。他醉到连埃迪这样的小个子,一个人都可以轻易地对付他。埃迪给他用了什么?氯仿麻醉剂吗?”
“这只是你编的故事,”艾伦·塔格特大声笑着说,“你的脑子不累吗?”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故事。那个取消订车的电话是关键,它是将你与此案,紧紧相连的第一个线索。没有其他人可以知道,拉尔夫·辛普森要给瓦莱利奧打电话;没有其他人可以知道,辛普森什么时候会从内华达飞抵伯班克;没有其他人可以在前一天晚上,就给埃迪透露消息;没有其他人可以做出,所有这些安排并准时地执行。”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跟辛普森先生一起在机场。那时候,机场里还有几百号人呢。”艾伦·塔格特倔强而自信地冷笑着说,“你跟其他警察一样,对于旁证过于重视,而关于我丢掉唱片的事情,甚至还算不上是旁证,这是一个循环论证。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贝蒂·弗雷利有罪,你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跟她之间有关系。成百上千的收藏者,都有她的唱片。”
艾伦·塔格特的声音依然冷静、清晰和坦白,但是,塔格特显然害怕了。他的身体因为紧张而蜷缩着,好像我已经将他,逼入了一个狭小的空间。艾伦·塔格特的嘴巴透露了真相。
“要证明你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困难,”我自信地笑着说,“肯定有一、两次,你们会被看到在一起。那天晚上,我和费伊·艾斯塔布鲁克在瓦莱利奥时,难道不是你看到以后,给她打了电话?你并非真是去‘疯狂钢琴’酒吧,去寻找辛普森,你是去找贝蒂·弗雷利的。当你把我从帕德勒手里救了下来之后,你打消了我对你的戒备。我以为你跟我是一伙的。我如此相信你,以至于你朝蓝色卡车开火后,我都愚蠢到丝毫没有怀疑你。”我连声叹息着说,“你是在警告埃迪离开那里,对不对,艾伦·塔格特先生?如果你没有做出‘绑架’和‘谋杀’,这两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会认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种愚蠢的行为,抵消了你的智慧。”
“如果你结束了对我的侮辱,”艾伦·塔格特愤怒地说,“我们就着手干正事吧。”塔格特仍然安静地坐在帆布椅子上,但是,他的手从身旁举了起来,手里握着一支枪——那只我之前见过的、点三二口径的打靶手枪枪很轻便,但是足以让人害怕。
“将手放在膝盖上。”艾伦·塔格特厉声对我说。
“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放弃了伪装。”
“我还没有放弃。”艾伦·塔格特冷言冷语地说,“我只是在确保自己的行动自由。”
“向我开枪,并不能确保你的自由,倒是能确保别的什么东西,比如说毒气死刑。”我故作轻松地威吓艾伦·塔格特,“收起你的枪,我们来好好谈一谈。”
“没什么好谈的了。”艾伦·塔格特自暴自弃地说。
“你又错了。”我摇着头,“你认为在这个案子中,我在努力干什么?”
艾伦·塔格特没有回答。现在,塔格特的手里拿着枪,随时准备暴力出击,他的神色平静而放松。
他的脸像是另一个人的平静、无惧,因为他对生命没有敬畏。他看起来孩子气而无辜,因为他作恶的时候,几乎对此毫不自知。他是那种在战争中长大的人。
“我在努力地寻找拉尔夫·辛普森,”我说,“如果我能够把他找回来,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你骗不了我,阿彻。你忘了昨天晚上,你说什么来着?如果绑架他的人,发生了什么不测,那么辛普森就完了。”
“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
“也还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在辛普森的身上。”
“他在哪里?”我大声地问。
“一个不会被人找到的地方——如果我不说的话。”
“你已经拿到了钱,就放他走吧。”我奉劝艾伦·塔格特。
“我本来如此打算的,阿彻。今天我计划放了他的。”艾伦·塔格特摇头冷笑着说,“但是,这将被无限期地推迟了。如果我出了什么不测,那么,你们就跟拉尔夫·辛普森先生永远地说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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