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止脚步,感到一阵反胃。我无法帮他们一把。
这时,我听到一种仿佛喉咙被扼住的呼叫声。我不知道这是否只是我的幻觉。我站住脚步,尽力细辨火焰的劈啪声。我的脸被烈火烤得阵阵剧痛,真是难以忍受。
又听到了这种响声。不是幻觉,不会错的。
是有人在喊叫。
第一部分 摇摇欲坠的小屋
我用力吸了口气,又一头扎进被大火已烧得摇摇欲坠的小屋里。“你在哪儿?”我奋力喊道。我磕磕碰碰,穿行在烈焰的空隙间。我内心紧揪着,不仅为屋里的喊叫者,也为自己会被大火吞噬而感到恐惧。 我又听到了喊声。声音很轻,从屋里后边的什么地方呻吟着传来。“我来了!”我喊叫着,径直朝那声音的方向跑去。在我的左边,一根横木倒塌下来。我越往里走,越会身陷险境。
我看到一个过道厅,感觉上这声音就是从那儿传来的,过道厅上方的屋顶板裂开了口子,一副要倒塌的样子,楼板上面就是原来二楼的地方。
“我是警察!”我用力喊道。“你在哪儿?”没有回应。
这时,我又听到了喊声。这次离我近多了。我用手臂护着脸,钻进过道厅里。快,林赛……再往里走几步。
我挤进一扇冒着浓烟的门里。天哪,那是间儿童卧室。从屋里的情形来看。
一张床侧着翻过来靠在墙边。大火已把床烧得黑乎乎一片。我喊叫着,这时又听到了那声音。这声音被遏制着,伴有细小的咳嗽声。
床架已被大火烤得滚烫,我设法把床从墙边挪开一点。哦,天哪……我模模糊糊看见一张小孩的脸。
是个小孩。可能十岁左右。
小孩用力咳嗽着,哭喊着,说不出话来。他的小屋几乎已经被埋在了废墟堆里。不能等了,单单这浓烟就能使我们窒息而死。
“我会把你带出去的,”我安慰道。我用力挤进墙和床边的空隙里,拼出全身力气把床从墙边推开。我用手抓住那孩子的肩头,心里暗暗祈祷着不要弄伤了孩子。
我拉着小孩,慢慢穿行在火海间隙里。到处是滚滚黑烟,扑腾着灼人的热浪,令人窒息。我看见一个方向有些光亮,估计就是我刚才进来的地方,但心里却并不确定。
我被呛得不停地咳嗽,那小孩用手紧紧抓住我。“妈,妈咪,”他哭喊着。我用手紧紧捏了捏他,我要让他知道,我不会让他被火烧死的。
我往前边高声叫喊,希望能听到有人回答。“前面有人吗?”“有的,”我听到一个声音透过浓烟传过来。
我在杂物碎片上前行,一边尽力避开燃烧着的物体蹿起的火焰。这时我看到了进来的门口。
警铃声、叫喊声汇成一片。有个人影在前边摸索着。是个消防员。他从我手臂里轻轻接过那个孩子。又有一个消防员用手臂扶住了我。我们摸索着往外走去。
我走到了屋外,双膝一软倒在地上,同时张大嘴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一位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给我围上一条毯子。每个人都显得这么友善,这么尽心尽责。我瘫坐在路边一辆消防车旁。一阵难受的恶心让我反胃,我张口呕吐起来。
有人为我在嘴上戴了一只氧气罩,我深深吸了几口。一位消防员俯身问我,“发生爆炸时,你是在屋里吗?”“不是。”我摇了摇头。“我是进来救人的。”我感到自己讲话很困难,思维也很迟缓。我掏出证件夹,给他看了我的警徽。“我是博克瑟警官,”我咳嗽着说道,“是凶杀科的。”
第一部分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我没事的,”我说着挣脱开那个医护人员的搀扶。我走到那个孩子身边,医护人员已经把他放在了救护滑轮床上,并用绳带固定住他的身体,正在把他抬起推进救护车里。那孩子脸上唯一的动态是眨了眨眼。他还活着。天哪,我救了他的命。 在外面街道上,有不少人站在警方拉起的警戒线外观望。我看到了那个刚才在玩滑板的红头发小孩。观望者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突然间,我听到了狗的吠叫声。天哪,那是玛莎,它仍然被拴在路边的灯柱旁。我跑过去,紧紧地搂抱住它,玛莎也急切地用舌头舔着我的脸颊。
一位消防员走到我跟前,他的头盔上镶着消防分队长的纹饰。“我是埃德·诺罗斯基,消防队分队长。你没事吧?”“我想没事吧,”我说道,但心里却没把握。
“你们警察局的人不是自己的事也管,也真够英勇的,是吧,警官?”诺罗斯基队长问道。
“我正巧跑步路过,亲眼看到屋子爆炸。像是煤气爆炸似的。我当时也顾不上了,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哦,警官,你干得真棒。”那消防队长看了看被烧成废墟的屋子,“但看来不是煤气爆炸啊。”“我还看见屋里有两具尸体。”“是的,”诺罗斯基边说边点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底楼的后屋还有一个成年人。
那孩子有你救他出来真是幸运。”“是的,”我说道。我内心感到一阵恐惧。如果不是煤气爆炸的话……这时,我从人群中看到了沃伦·雅各比,他是我手下的第一号警员干将,他从人群中挤出来,跑到我旁边。沃伦是那种干“九点早班”的警员,“九点早班”是我们对天气转暖后,在星期天早上值勤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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