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很难过,达维。”
“啊,这个嘛,大可不必。”她轻描淡写地说,可是哈蒙德知道那是装出来的。
“我的容貌还没多大变化。酒这个东西,”她说着举起高脚杯,“没有破坏母亲给我的容貌。她至今风韵犹存。所以我靠她的基因来抵御酒这个恶魔的不利影响。我的钱很多。等卢特的遗嘱得到验证之后,我还能得一大笔钱。说到钱……”
她走到一张古色古香的写字台前,打开中间那个扁一点的抽屉。
“只顾说这些倒霉的往事,我差点忘了。在查看他写字台里的文件时,我发现了这个。是他的笔迹。”她把一张淡绿的便条递给他。
“上面的日期是上星期六,对Pg?”
看到这个条子,哈蒙德觉得眼睛模糊了。
“卢特写了你的名字和5点钟。我看像是约定见面的时间。我相信,你肯定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他朝她看了一眼。
“不是你所想象的。”
她笑起来。
“哈蒙德,亲爱的,我会相信减肥霜,但不会相信你杀人。我不知道这能说明什么,也不想知道。但是我觉得应该交给你。”
他凝神注视着那张纸上第二个小方框里的文字。
“他写了第二个时间。6点钟,但是没有写名字。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他的日程上没有星期六与你或者其他人见面的安排。”
显然卢特那天下午跟他见面之后,还要见一个人。是谁呢?他心里纳闷。他若有所思地把纸条折叠起来,然后把它放进自己的口袋。
“正确的做法是,你应当把它交给斯米洛。”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有正确的做法?”调皮的微笑渐渐从她脸上退去。
“我好不容易才明白了,想让罗里伤心简直是浪费时间。我认为他只会无动于衷。”接着,她脸上的笑容全然消失了。
“可是,我并不觉得自己非要帮他什么忙不可。
25
“他是昨天晚上在这儿,和我在一起的。”由于音乐的声音大,爱伦·罗杰斯要提高嗓门才能使对方听清自己的话。
“我们在那张桌旁坐了好几个钟头,要了好几次酒。你肯定记得。”
那酒吧服务员是东欧人,脑袋后面扎了个光溜溜的小马尾,眼眉上有道银箍。他看着她,好像她的面孔很不容易记住。
“我见的人太多。每天晚上都有很多。我记不住那么多的面孔。你知道,它们在我脑子里像一团糨糊。”
一个穿紧身黑晚装、露出大腿的金发女人大摇大摆地坐到附近一张吧凳上。那服务员从爱伦面前侧过身去替那女人点上烟。
“来点什么?”
“有什么好的?” ’
他双肘撑在吧台上,朝那女人靠得更近。
“这就看你想要什么了。”
“对不起。”爱伦打断了他。最后她只好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来引起他的注意。
“如果他再来,就是昨天晚上跟我在一起的那个人,给我打个电话。行不行?”
她对此并不抱多大的希望,不过还是把一张纸条推到了那个酒吧服务员面前。
“这是我饭店的电话。”
“好吧。”
她看见他把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但她知道过一两天,干洗店的人就会发现那张纸条。刚才进这家夜总会的时候,她高视阔步、像个十字军骑士。她有件事要了结。
今天早上,在震惊之余,她渐渐镇定下来。她决心找到那个满嘴谎言的混蛋,把他送到警察局。
夜色降临之后,她就出来了。为了找到他并揭穿他,就是把查尔斯顿的夜总会都走一遍,她也愿意。这个混蛋设计骗局的本事高得很。她仔细想了想,意识到她肯定不是中他花言巧语圈套的第一个受害者。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昨天晚上他得了手,那会使他冲昏头脑,增加信心。那个引诱她的人今天晚上还会出来伺机下手的。
可是在离开这家夜总会的时候,她的劲头已然骤降。她知道,像这样毫无目的地在查尔斯顿乱转,想找到那个骗子和小偷,未免太傻。她只知道他叫埃迪,何况这很可能还是个假名字。
她特地为这次度假买的新款浅口轻便皮鞋有点挤脚,走起路来并不轻松。她感到饿了,不过今天吃每顿饭她都感到胃里难受,一来是昨夜酒喝多了,二来是今天早上心情不佳。
她心想,倒不是因为她钱多,能上得起任何一家像样的饭馆,想到这里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已经向她的信用卡公司报窃挂失,可是要过好几天才能收到新卡。幸好她记得曾经把一些现金塞在运动上衣的口袋里。钱只被埃迪偷走了一部分,如果她省着点儿用,用到回家还是够的。
所以,为什么不省点费用,回家算了?
她这次查尔斯顿之行全给毁了。原本给这座城市增添了几分浪漫气氛的酷热,现在使她感到难受,感到头痛。如果按原计划呆下去,她就没钱旅游观光了。在这里少呆几个晚上,住店的费用也会少一些。
按理说,她知道明天就该回印第安纳波利斯去。航空公司会因为她更改航班而多收取一些费用,但是多收也值得。在自己的家里,跟两只猫为伴,守着自己所熟悉的东西,要安全得多。她受到伤害的心情可以静静地恢复。等秋季开学之后,常规的工作和生活会使她摆脱对这段倒霉经历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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