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丽克丝一直自己照料自己,所以邻居们看到阿丽克丝把衣服送到自助洗衣店或者看到我去找份零工干干,也不感到奇怪。”
“你去打零工养活你自己和你妹妹?”
他清了清嗓子。
“有一阵子。”磁带上停顿了片刻。
“一会儿我再继续……这样我们彼此之间可以有所了解……·我是做了点错事有负于社会,可我早就还过债了。这一切不会再发生吧?那些事都发生在很久以前。发生在田纳西。这儿是南卡罗来纳。在这个州我是自由的,清白的。”
“告诉我们你知道的有关卢特·佩蒂约翰谋杀案的情况,博比,之后你可以离开这儿。”
“听起来不错。”
直到现在,阿丽克丝动都没动。现在她转向帕金斯:“我们有必要听这些吗?”
律师请斯米洛关掉录音机,这样他就可以跟阿丽克丝商谈一下。斯米洛礼貌地关上了机子。帕金斯悄声问她一个问题,她轻声回答了,两人低声商量了大约六十秒钟。
然后,帕金斯说道:“这个人的陈述并不真正具有法律效力。他是希望以此做交易来撤销对他的控告,显然他会说一些你们想听的话。”
斯米洛说:“如果他说的是谎话,那他说什么对拉德大夫根本就无所谓了,对吗?”
“如果这些话令她难堪,那就有所谓。”
“如果有什么难堪,我很抱歉。不过我倒认为拉德医生或许也想听听别人对她的指控。她随时可以对他说的任何话进行辩驳。”
帕金斯转向她:“由你决定。”
她对着律师干脆果断地点了下头。
“那好吧,斯米洛,”他说道,“但那不过是拙劣的表演,这一点你很清楚。”
斯米洛根本不理睬帕金斯的指责,又开始放磁带,从他向特林布尔提问如何养活他自己和他妹妹那个地方开始。
“我一会儿干这个,一会儿又干那个,这样勉强过了一阵。”他回答,“我拼命地干活,这样我们俩才有饭吃,阿丽克丝才有衣服穿。她在长身体,你知道,十几岁的女孩子开始发育了。”
这时特林布尔的口气中带有一种神秘的腔调。
“就是因为看到她逐渐丰满长大了,我才开始有了这种想法。”
“什么想法?”
“我这就说了,”斯米洛这么迫不及待令他不太高兴,“我开始注意到我的那帮小兄弟看着我的小妹妹时的那种样子。用一种全新的眼光,你们也许会这么说。我偶然听到他们私下的几句议论。那时我开始有了这种想法。”
哈蒙德的左手肘支在吊着绷带的那只手上,手挡着嘴巴。他真希望塞住自己的耳朵。他恨不得把录音机砸到墙上,恨不得打烂斯蒂菲的脸。这会儿,她正幸灾乐祸、洋洋得意地微笑着看着阿丽克丝。可是他毫无办法,只有听下去。阿丽克丝也一样,不得不听着。
特林布尔用词和文法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谈起过去,他不知不觉就使用起他年轻时用的那种语言,听起来让人觉得他更加粗俗,更加下流,更加邪恶。
“第一次是偶然发生的。我是说,我预先没有计划。我和阿丽克丝跟我的这个朋友在一起,他刚偷了一箱六瓶装的啤酒。我们躲在一个没人的车库里喝酒。他开始逗阿丽克丝,然后……”他挪动身子时椅子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他最后问她敢不敢撩起衬衣,让他看看她的上身。”
“阿丽克丝嘴里说没门,约瑟。不过她并不当真是这个意思。你知道,她咯咯地笑着,撩起了衬衫。她要没这么做我就不是人。我跟他说他看了我小妹妹的乳房,他得再给我一瓶啤酒。可他说见鬼,别做梦,他真正看到的只是她的奶罩。不过第二次……”
哈蒙德伸出左手,关上了录音机。
“我们都偏离主题了,斯米洛。拉德大夫同母异父的哥哥在利用她。她是不是愿意这么做还有疑问。而且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往事了。”
“没那么久。”
“二十,二十五年了!这究竟跟卢特·佩蒂约翰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我们马上就涉及这个问题,”斯蒂菲说,“这一切都有联系。”
“你们可以坐在这里听这种废话,”弗兰克·帕金斯也站出来说,“但我不会让我的当事人继续听这种东西。”
“恐怕我不能允许拉德大夫离开。”斯米洛说。
“你们准备正式指控她犯了罪?”帕金斯带着嘲讽的口气又加上一句,“据说是多少年前犯的什么罪?”
斯米洛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如果你们不想听余下的录音,我必须请你们去隔壁房间等着,等克罗斯先生听完整个录音。”
“很好。”
“不。”阿丽克丝轻声但坚定地说。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博比·特林布尔是社会渣滓。二十年来,他虽然表面上学了些附庸风雅的东西,但骨子里还是个恶棍。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听。我有权知道他说了我什么。弗兰克,对我来说,仅仅听到他的声音就令我不寒而栗。尽管如此,我还是必须听听他说了些什么。”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桑德拉·布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