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打电话就好了,弗兰克。可当时我想,当面去讲印象会更深一点。”
“你到那儿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他彬彬有礼,我跟他说明情况时他很礼貌地听着。”她坐在双人沙发的边上,摸着自己的额头。
“然后呢?”
“然后,他笑话我,”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他一开门我就应该明白有点不太正常。他等着出现的人应该是博比,可他看到是我却一点都不惊讶。可惜我到后来才意识到这一点。”
“他事先就知道来的是你,不是博比。所以他对你讲的话一笑置之。”
“是的,”她愁眉苦脸地说,“博比在这之前已经打过电话,告诉佩蒂约翰我来取钱。还告诉他我是他的同伙,可我会对他们两个人进行双重欺骗,还提醒他我也许会编出个感伤故事。听了这个故事,他保管会同情我,然后我还会诱他上床,接着再伺机敲诈他,让他拿出比博比要求的更多的钱。”
“我还没想到这狗杂种这么缺德。”哈蒙德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特林布尔看上去没那么聪明。”
“他不是聪明,”阿丽克丝说,“而是诡计多端。
博比比谁都厚颜无耻,那就是他的危险之处。只要有机会,他就会铤而走险。没有一个聪明而有理智的人会这样去做。他也知道要先下手为强。”
“不论我说什么,佩蒂约翰都不肯相信我跟那个利用女色进行敲诈的大阴谋毫无关系。他说他建议我别浪费了这次机会,既然我们见了面,而我也有心要跟他上床……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他向你扑过来?”弗兰克猜测说。
“我当然反抗了,把他的手臂甩掉。一定是那个时候把苦丁香碰到他的袖子上去的。那天上午我曾把苦丁香掺进橘子汁里,我手上肯定还沾有一点儿丁香。反正我断然拒绝了他。他气极了,开始威胁我,还特别提到他约好了要跟县法务官办公室的检察官见面。哈蒙德·克罗斯。”她瞥了他一眼,“他说,你对博比和我的阴谋一定会很感兴趣。”
过了一会儿,她又继续说下去:“我惊慌极了。
我感到我好不容易重建起来的生活又要被彻底毁掉了。拉德夫妇,他们多么信任我,可我又要让他们蒙受耻辱。人们将怀疑我的信誉,我的研究将变得一文不值,那些信任我的患者会感到我背叛了他们。”
“因此,我跑了出去。在电梯里我开始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我来到底层大厅,走进酒吧想找个座位坐下来,因为我的膝盖快支撑不住了。
“但是,等那一阵惊慌过去之后,我开始意识到我的反应有多荒唐。就在几秒钟之内,我又退回到了从前博比控制我的生活的那个时候。在那个酒吧,我逐渐清醒过来。我少年时代的经历已经过去几十年了,现在的我在当地是受人尊敬的,在自己的研究领域是为人称道的,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没做任何坏事。如果我能让哪个合适的人相信我同母异父的哥哥试图再一次利用我,也许我就能够永远地摆脱他。哪一个人最合适呢?那就是——”
“哈蒙德·克罗斯,县法务官助理。”
“对。”她对着弗兰克点点头,“于是我又回到五楼。我到了那儿,发现套房的门半开着。我把耳朵贴到门边,但听不到里面有人讲话。我推开门,朝里一看,佩蒂约翰脸朝下趴在咖啡桌边上。”
“你知道他死了吗?”
“他没死。”她的话让两个男人都大吃一惊。
“我本不想去碰他,但我还是碰了,他的脉搏在跳,但没有知觉。我不想让人看到在这种情况下我跟他在一起,何况我以前的同伙正在敲诈他。所以我又一次从套房跑了出去。这次我是从楼梯下去的。我们俩准是刚巧错过了没碰见。”她对哈蒙德说,“我来到底层休息大厅时,刚好看到你从饭店的大门出去。”
“你怎么认识我的?”
“你在媒体上公开露过面,所以我认出了你。你看上去很恼火。我还以为——”
“以为我攻击了佩蒂约翰。”
“不是。我以为你狠揍了他一顿,我还想,如果你跟他见面的情况也和我差不多,那他也许活该如此。所以我就一直跟踪你。要是以后佩蒂约翰控告我和博比,要是我被牵连进去,那么,能为我提供不在现场证明的人,除了自己也跟佩蒂约翰有过争吵的地方检察官之外,还有谁更合适呢?”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个星期六晚上,我曾经好几次都为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感到内疚,想要离你而去。”
她朝哈蒙德看了一眼。哈蒙德正带着惭愧的表情抬头看着弗兰克,而弗兰克就像地狱的看门人一样紧绷着脸,皱着眉对着他。
“到了星期天早晨,我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羞愧,在哈蒙德醒来之前就离开了。”她对她的律师说,“当天晚上,博比来取钱了——当然,我其实并没有看到那笔钱。但是令我震惊的是,他祝贺我杀死了我们惟一的‘目击者’。”
“你那时候才得知佩蒂约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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