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犯罪现场_[美]桑德拉·布朗【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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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维保持着受过良好教育的人那种姿态。

  在公众场合一定不要表露太多的情感,那样是无济于事的。

  感情不外露的本领是自然习得的,尤其是当这一家的父亲拈花惹草、母亲借酒浇愁的时候——谁都知道她酗酒的原因,可是谁都装得若无其事。她们家却不是这样。

  马克辛和克莱夫·伯顿夫妇是一对好夫妻。他们两个人都出身于查尔斯顿的名门望族。两个人都相貌出众。两个人都毕业于上流社会学校。他们的婚礼被其他人奉为楷模,至今依然如此。他们是天生的一对。

  他们的三个漂亮千金都取了男孩的名字,其原因无外乎是马克辛每次临产时都喝得酩酊大醉,抑或是她太迷糊,搞不清生的是男是女,抑或是她想气气固执的丈夫,因为克莱夫一心想要男孩,总怪她只生女孩,从来不考虑自己缺少Y染色体。

  所以在克兰西、杰里和达维小时候,严重的家庭问题全被扫到珍贵的波斯地毯下面去了。三个女孩很小就知道,无论出现什么令人不快的情况,都不要感情外露。这样比较安全。家里的气氛极不稳定,而且难以捉摸,父母性情暴躁,动辄发脾气,往往是拳脚相加,从而打破了表面的平静与安宁。

  结果,姐妹三人的感情都带着伤痕。

  克兰西三十出头就因宫颈癌去世,她的伤痕也因此永远愈合了。有些恶毒的闲言碎语说,她的癌症是性病多次发作引起的。

  杰里走的是另一个极端。上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她就成了基督教原教旨主义一个组织的成员。她决心投身的是一种崇尚艰苦、不求享乐、禁酒禁欲的生活。她在南达科他州印第安人保留地上种植根类蔬菜,宣传基督福音。

  达维是最小的一个,也是顶着各种流言蜚语,惟一留在查尔斯顿的。克莱夫因心肌梗死倒在他最后一个情妇的床上,时间是在上午的董事会之后和下午的高尔夫球之间。在此之前,马克辛因患“老年痴呆症”被送进了养老院,其实人们都知道她是因为喝伏特加把大脑喝坏了。

  达维表面上像太妃糖一样柔软而有韧性,实际上却像钉子一样坚硬。坚硬得经常戳出来。她什么都经受得住。她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呃,”她说着站起身,“虽然你们都不想喝点什么,我想我还是来一点。”

  在小酒台前面,她朝晶莹的玻璃杯里放了几块冰,再倒进伏特加。她先喝掉将近一半,把杯子加满后才走回来。

  “她是谁?”

  “你说什么?”

  “得了,罗里。我不会精神失常的。如果卢特在他那家自鸣得意的新饭店里遭枪击而死,他肯定是在那里会女人了。我想杀他的不是那个女的就是她那个吃醋的男人。”

  “谁说他是遭枪击而死的?”斯蒂菲问道。

  “什么?”

  “斯米洛并没有说你丈夫是被人用枪打死的。他说他被人谋杀了。”

  达维又喝了一口酒。

  “我想他是被枪打死的。难道这种猜测不可靠吗?”

  “这是猜测吗?”

  达维把手猛地一挥,把一些酒洒到了地毯上:“你到底是谁,啊?”

  斯蒂菲站起来。

  “我代表地方法律事务官办公室。也就是南达科他州尽人皆知的法务官办公室。”

  “我知道这在南达科他州叫什么。”达维讥讽地说。

  “我将就你丈夫的谋杀案提出起诉。所以我才要跟斯米洛一起来。”

  “啊,我明白了。来看看我对这个消息的反应。”

  “说得很对。我看你听到之后似乎并不感到惊讶。我们还是回到我原来的问题上来:你今天下午在什么地方?不要再说这不关我的事情,因为你知道,这跟我关系很大,佩蒂·约翰太太。”

  达维按捺住心中的怒气,平静地把杯子送到嘴边,慢条斯理地回答说:“你想知道我能不能找到人,证明我不在现场,对吧?”

  “我们不是来审问你的,达维。”斯米洛说道。

  “这没什么,罗里。我没什么要隐瞒的。我只是觉得她缺少点儿灵气。”她瞟了斯蒂菲一眼,“你们到我家来,刚把我丈夫被谋杀的消息告诉我,她就旁敲侧击地问一些带侮辱性的问题。”

  “这是我的工作,佩蒂·约翰太太,不管你喜不喜欢。”

  “嗯,我不喜欢。”接着她就根本不理睬她,转身对着斯米洛。

  “我很乐意回答你的问题。你想知道些什么呢?”

  “今天下午5到6点你在什么地方?”

  “在这儿。”

  “独自一人?”

  “是的。”

  “有人能作证吗?”

  她走到一个小茶几前,在电话上按了一个键。

  喇叭里传来管家的声音:“有事吗,达维小姐?”

  “萨拉,请你进来一下好吗?谢谢。”

  三个人在静静地等候。达维很冷静,鄙弃地向斯蒂菲瞟了一眼,然后用手摆弄着脖子上那串大小十分匀称的珍珠项链。这是她初进社交场合时,她父亲送她的礼物,但她对父亲却是爱恨交加。她的治疗医生说,这串项链表明她不信任别人,其原因是她父亲对妻子和女儿们不忠。达维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心喜欢这串项链。不过,她穿什么衣服都要戴这串项链,不论是穿短裤还是像今晚这样穿这件肥大的白棉布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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