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评价过我的房子。”她们走过前厅时她说,“大多数人第一次来,都会说上几句。你有何看法?”
阿丽克丝很快环视一周。
“说实话?”
“当然。”
“你有不少可爱的摆设,不过要我说的话,房子的装饰有点过火。”
阿丽克丝向前门走去,走到一半时,达维叫住了“卢特被杀之前不久,你跟他在一起,是吗?”
“没错。”
“嗯,杀手可能以为你有意隐瞒了什么,你看到或听到了什么。你有没有?”她直截了当地问。
“这些问题我们不该留给警方来问吗?”
她继续往前走,出了大门。达维关上门后回过身来,萨拉·伯奇就站在她的身后。
“怎么啦,亲爱的?”她伸出手来,抚平了达维额上忧愁的皱纹。
“没什么,萨拉,”她心不在焉地喃喃说道,“没什么。”
36
那天一大早,去办公室和斯蒂菲谈话之前,哈蒙德检查了录音电话。他只回了一段留言:“洛雷塔,我是哈蒙德。今天早上我才听到你的电话留言,对不起,昨晚让你生气了。你打来的传呼电话,我以为是别人打错了。呃,听我说,我非常欣赏你所做的一切,可是,我不想让你把你在游艺会找到并谈过话的那个家伙带来。不管怎样,现在还不需要。相信我,我有我的理由,以后我会把一切都解释给你听。现在,只要知道他的行踪就成。什么时候需要用上他,我会通知你。否则,只要……我想你能……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接手其他的工作。需要的时候,我会跟你联络。再次感谢你。你是最棒的。再见,哦,我会给你寄来支票,包括昨天白天和夜里的工作。不可能有人比你干得更好,再见。”
这个留言贝弗·布思连听了两遍。她眼睛盯着电话机,手指轻轻敲打着号码盘,同时在考虑怎么处理这个留言——是保留还是删除?
她想告诉克罗斯先生她将如何处理他的留言,可那是不可能的。
她又累又烦。夜里,她的车停放在医院的内部停车场,可有人把她的车胎给弄瘪了。上了十二小时的夜班之后,到了早晨,腰背下侧总是感到隐隐酸痛。
最主要的是她担心她母亲。她的卧室空着,夜里没人睡过。她一整夜跑哪儿去了,现在又在哪儿?
贝弗记得昨晚她离家去医院时,洛雷塔好像心事重重,情绪低落。
从这个留言来看,昨夜起码有一部分时间她是出门为那个检察官办事去了。那杂种对她妈妈付出的努力好像并不很欣赏。
贝弗满心不高兴地摁下了数字“3”,删掉了留言。
五分钟之后,她刚从淋浴间出来,就听到妈妈冲着她的房间喊道:“贝弗,告诉你,我回家了。”
贝弗抓起毛巾,往身上一裹。她穿过走道来到她妈妈的卧室,走道里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洛雷塔坐在床沿上,正小心翼翼地把凉鞋从浮肿的脚上脱下来。凉鞋的带子深深地抠进肉里,脚背上有几道清晰的红印。
“妈妈,我好担心。”贝弗大声说,尽量不表现得过分惊讶。看到妈妈虽然头发凌乱,脸色憔悴,但很清醒,她松了一口气。
“你去哪儿了?”
“这事说起来话长了,等咱俩都睡上几个小时之后再说。我太累了。你回来之后有没有看过留言机?有没有留言?”
贝弗稍稍犹豫了一下。
“没有,妈妈。一个都没有。”
“真不能相信,”洛雷塔一边脱掉外衣,一边嘟哝道,“我累死累活的,可哈蒙德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把衣服脱得只剩下内衣,就拽过床上的东西,躺了下去。她的脑袋刚碰到枕头就睡着了。
贝弗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套上睡衣,调好闹钟,又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一点,然后上了床。
洛雷塔这次是头脑清醒地回家的,可下次会怎样?她如此努力地克制着自己,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这种克制又是多么脆弱。她需要不断的强化和鼓励,她需要觉得自己有所作为,觉得自己干得富有成效。
贝弗迷迷糊糊进入梦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这份工作对她母亲目前和未来的幸福健康都太重要了。如果哈蒙德·克罗斯先生要免除她迫切需要的这份工作,那他完全可以当面跟她说,而不是通过这个讨厌的电话录音。
“那是什么?”
罗里·斯米洛抬起头来。斯蒂菲刚刚把一个马尼拉纸信封“啪”地扔在他堆满东西的办公桌上。哈蒙德一离开她的办公室,她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警察总部,在刑侦科办公室里找到了探长。这个办公室很大,门开着。
她把她的最新发现告诉了斯米洛,心里并不感到内疚不安。她脑子里根本就没想过要忠于自己的旧日情人,也没有因为自己曾发誓要保守秘密而产生丝毫犹豫。从现在开始,她决不讲一点情面。
“这是化验室的报告。”她又拿回信封,一副很宝贝的样子把它平贴在胸口。
“我们到你的办公室去谈一谈吧?”
斯米洛站起身,朝他办公室的方向点了下头。他们迂回穿行在桌子之间往外走时,迈克·柯林斯警探用和尚念经似的单调声音跟斯蒂菲打招呼:“你好,芒戴尔小姐。”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桑德拉·布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