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妈的,柯林斯。”
她好像没听到身后的笑声和嘘声,抢在斯米洛前面穿过短短的过道,走进了他的私人办公室。门一关,他就问她有什么事。
“还记得阿丽克丝·拉德家床单上的血迹吗?”
“她刮破了腿。”
“她没有,或者也许确实刮破了,不过床单上的血不是她的。我把床单上的血送去测定血型,并跟另一个血样进行了比较,两者是相匹配的。”
“另一个血样是……”
“哈蒙德的。”
打她认识斯米洛以来,这是第一次看到他似乎对他听到的话毫无心理准备。他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遭抢劫的那天晚上,”她解释说,“他淌血了,我想淌了不少。第二天一早我去他那儿,想告诉他特林布尔在监狱里,可他的表现古怪极了。我当时把他的古怪反应归结于前晚发生的事以及他服用的药物。
“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有一种感觉,觉得他在说谎,想掩盖一个可耻的秘密。反正,离开之前,我本能地从他的卫生间悄悄拿了块沾血的毛巾。”
“是什么促使你这么做的?为什么要跟拉德家床单上的血迹进行比较?”
“是他对她的那种态度!”她压低声音叫道,双臂往两边张开,“好像他要竭尽全力保护她,免得别人把她一日吞了。你也感觉到了,斯米洛。我知道你一定感觉到了。”
他用手摸着脖子后面,说出了斯蒂菲怎么也意料不到的话:“天哪,我真惭愧。”
“惭愧?”
“我自己早该想到这一点,早就该想到了。你说得对,我确实感觉到他们之间有点特别,只是不能明确地说出那是什么。这太不可思议了,我甚至从来都没有想到他们之间会有男女之间的关系。”
“这你就别太自责了,斯米洛。这类事情,女人的直觉总要强得多。”
“何况,你还有个优势。”
“什么优势?”
“我从来没跟哈蒙德一起睡过觉。”
他歪着嘴笑,不过斯蒂菲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好笑。
“到底是谁感觉到了什么,是谁首先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情况,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哈蒙德在担任这桩刑事案件的检察官以来,一直跟阿丽克丝·拉德有性关系,而她恰恰是本案的重要疑犯。”
她举起信封,就像举起一件战利品或者其他的作战勋章。
“我们有证据。”
“非法得来的证据?”
“这只是技术问题。”她耸耸肩说,“现在我们来看一下大概的情况。哈蒙德麻烦大了。你还记得吗?说到是谁弄坏了她家后门的锁时,她撒了个十分勉强的谎。我猜那个人就是哈蒙德,是他闯进她的屋子——”
“什么目的?去偷银子?”
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她皱了皱眉头,说:“他们以前见过面,在她成为嫌疑人之前见过面。两个人都假装互不认识,可他们必须见面交换信息。就在我们发现她撒了好几次谎之后。”
“他不可能去她前门摁响门铃,所以就偷偷地溜进去。可在撬锁的时候,大拇指给弄破了。那就是她床单上的血,我记得第二天他的手指上缠了创口贴。
“我猜他遭抢劫那晚。她也跟他在一起。我问他是哪个医生给他处理伤口的,可他含糊其辞。而且,他干嘛没去急诊室?他编造的说法实在牵强。”
斯米洛还是满腹疑云地看着她。
“我了解他,斯米洛。”她语气坚决地说,“我确实跟他一起生活过。我知道他的习惯。他比较爱整洁,可他是个男人,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收拾屋子的,要不就等每周来一次的钟点工为他打扫卫生。遭抢后的那天早上,他虽然那么不舒服,可你知道他在操心什么?整理床铺。现在我明白为什么了。他不想让我发现有人在他身边睡过觉。”
“我不明白,斯蒂菲。”他皱着眉,疑惑地说,“我尽管很希望狠狠煞一煞这位神童先生的威风,可我还是不能相信,哈蒙德·克罗斯会做出这么没有原则的事来。你有没有跟他当面摊牌?”
“没有,但我引他上钩了,慢慢地哄着他上钩。今天早上拿到这份报告之前,那还是一种直觉。”
“血型不足为信。”
“如果要证明他渎职,我们可以进行DNA检测。”
‘要是你没弄错——我承认你说的有点道理——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昨天他对博比·特林布尔的话会做出那样的反应。”
“哈蒙德不愿意听人说阿丽克丝·拉德是个妓女。”
“曾经是。”
“时间问题有待讨论。不管怎么说,那就是为什么他那么反对我们使用特林布尔的证词。”看到斯米洛又锁紧了双眉,斯蒂菲问道,“怎么啦?”
“在那一点上,我基本同意他的观点。哈蒙德的话有一定的道理。特林布尔这么叫人讨厌,他倒会让人同情拉德医生。她呢,是位受人敬重的心理学家;而他呢,是个吸毒的男妓,还自以为是女人心目中的美男子。他不但不会有助于我们的案子,反而会毁了它,尤其是如果陪审团主要由女成员组成。要是他根本不出场,那样或许会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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