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喽,博比受了这样的委屈是不会一声不吭就让它过去的。他时不时地高声提出抗议,还大叫大嚷,可没人睬他。他在牢房里来回走着。随着时间慢慢地过去,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他开始惊慌不安起来。他既感到悲观失望,同时又产生了报复的欲望。
似乎他碰上了坏运气。
自从佩蒂约翰被杀之后,情况就越来越不妙了。博比的行动计划中并没有杀人这一项。他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可他不愿惹上杀人罪。要是把阿丽克丝说成是凶手——谁知道?说不准她就是——能让他脱了干系,又何乐而不为呢?不过,这样一来,他自己也就受到了严格的控制,没有了自由行动的余地。只要她的案子没有审结,他就甭想离开查尔斯顿一步。没了社交聚会,没了女人,没了毒品,就没了乐趣。
而且,他也没有拿到他原指望得到的十万美金。这笔敲诈勒索的钱,他根本没去拿,也不知道阿丽克丝有没有从佩蒂约翰那儿拿到现金。这问题尚不明了。反正,他没拿到。
他的前景看来有点暗淡,难以预料。惟一可以预料的是,只要他还被关在这儿,他哪儿也别想去。
他下了铺,身子紧贴着囚室的铁门。
“他妈的怎么要这么长时问?”
没人答理他。监狱的看守对他的要求根本无动于衷。
“你不知道,我不是个普通的犯人。”他对着一个缓步从他牢房门前走过的看守说道,“我不该在这儿的。”
“但愿我每次听到这话就能得到五个美元,博比。”
博比呼地一下回过头来。来人是一张新面孔,由另一个看守陪着向这边走来。他穿着薄型夏季套装,打着领带,脸上刮得干干净净,不过看上去还是略带疲倦,也许是由于右臂吊着绷带的缘故。这人自我介绍说,他是哈蒙德·克罗斯。
“我听人提起过你。地方检察官办公室的,对吗?”
“查尔斯顿县特别法务官助理。”
“非常荣幸。”博比这下又开始用改变了的假声说话了,“说实话,只要你是来送我离开这儿,我根本不在乎你到底是谁。”
“那是交易,是吧?”
克罗斯是个圆滑的主儿。博比立即对他身上自然而然体现出来的成熟老练产生了戒备之心。
他示意看守打开博比牢房的门,但接着带他进了一间专供囚犯和律师见面交谈的房间。
“我想这不叫释放,克罗斯先生。昨天我们做了笔交易。难道你们就这样轻易忘了?”
“我知道有这笔交易,博比。”
“那太好了!那就干你该干的,兑现这笔交易。”
“我们谈过之后再说。”
“要谈话,我需要有律师在场。”
“我就是律师。”
“可你是——”
“坐下,博比,闭嘴。”
他身体健康,但不算粗壮,这个哈蒙德·克罗斯。而且,他还有伤在身。博比傲慢地晃了晃肩膀。
“这么难听的话,竞出于一个手臂吊着绷带的男人之口.”
克罗斯眼里射出的目光几乎跟斯米洛的一样严厉无情。这眼神虽然没把他吓趴下,但足以威慑他乖乖坐下。他抬头盯着克罗斯。
“好吧,我坐下了。什么事?”
“告诉你我想揍扁你,你听了恐怕不会高兴吧。”
博比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克罗斯说话时嘴巴几乎没动。他的嗓音低沉,但口气中流露出的仇恨让博比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种敌意,加上看到克罗斯身上的每块肌肉都收缩起来了,让人感到他恨不得揭了他的皮。
“哎,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可是做了交易的。”
“我也做了一笔交易。”克罗斯无动于衷,“跟斯佩克岛开发项目的投资人之一——或者说是一位前投资者。”
他停顿了一会,好让博比真正听明白他的意思。博比坐在椅子上,竭力不让别人看出他的局促不安。
“那个人为了能得到从轻发落,愿意提供对你不利的证言。我们已经有了一长串的控状,指控你在斯佩克岛的所作所为。这一切都跟你昨天的交易毫无瓜葛。如果我把这些指控全部列出来,恐怕你听了都嫌烦。不过以英文字母排列为序,纵火是第一项。”
博比的手掌心冒汗了,他在裤腿上擦着掌心。
“听我说,我妹妹的情况,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没用了。”克罗斯一摆手,不予理会,“佩蒂约翰不是她杀的。”
“可你们自己——”
“她没有杀人。”他又说,接着他微微笑起来,但是这微笑并不友好。
“你的筹码用光了,博比。你已经没什么资本讨价还价了。你将在我们的监狱里先住上~阵,等到南卡罗来纳不再乐意为你提供食宿的时候,你再到南边的佛罗里达去。那儿的当局正等着让你尝尝他们的厉害。”
“去他妈的!滚你的蛋!”博比从椅子里跳了起来,大声叫着,“我要见我的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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