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第一支烟就是在一起吸的。她第一次来月经,就充满优越感地悄悄告诉了他。她第一次喝醉酒之后,就是在他的汽车上吐的。她失去童贞的那天晚上,一到家就打电话给哈蒙德,一五一十地全都说给他听。
从小时候开始,他们就在一起说那些难听的词语。到了青少年时期,他们还是在一起讲那些不登大雅之堂的事情。主要是因为这很有意思,而且不会被发觉。谁也不会出卖对方,也不会生对方的气。随着渐渐长大成人,他们互相开的玩笑中逐渐有了些挑逗和调情的成分,不过仍然没有恶意,所以也不会出格。
可是在那年7月的那次婚礼之前,他们已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因为两人都上了大学——他在克莱姆森大学,她在范德比尔特大学。他们的香槟喝多了,都微有醉意,而且都处在当时的喜庆气氛之中,所以哈蒙德调皮地让她脱衣服的时候,她醉眼嚎咙地看着他说:“也许我会的。”
当时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看切婚礼蛋糕,哈蒙德从吧台上偷偷拿了一瓶香槟,然后拉着达维的手,和她一起悄悄溜进邻家的院子,因为他们知道这家邻居也在婚宴上。两家的草坪中间隔着一道精心培育了几十年的又高又密的树篱,也是哈蒙德和达维要寻找的最隐秘的地方。
哈蒙德在打开香槟酒瓶盖的时候,那砰的一声就像是在放炮。两人听见之后笑得前仰后合。他给他俩各倒了一杯,两人都一饮而尽。接着饮了第二杯。
在喝第三杯的时候,达维让他帮她把伴娘裙背后的扣子解开。接着她就把裙子、无背带胸罩、吊袜带和长筒丝袜全脱了。
她用拇指钩住腰际那有弹性的内裤时还有些犹豫,可是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敢,达维。”
这是他们从小到大常用来阻止对方的话。她从来不在挑战面前退缩。那天晚上也不例外。
她脱掉内裤,让他看了个够,然后走下游泳池的台阶,钻进凉水里。哈蒙德脱掉晚礼服的动作比他当初穿它的时候快了十倍,衣服上的扣子都被拽掉了——至少他自己后来没有找到。
他站在泳池边上,达维以惊讶和羡慕的目光看着他。
“哈蒙德,亲爱的,自从上回我们玩医生游戏被发现以来,你出脱得真棒啊。”
他纵身跳入水中。
他们以前从来没有接过吻,只是小时候试验性地亲吻过,当时他们都认为即使是想到张嘴、让舌头接触也“俗气透顶”。那天晚上他们也没有接吻。怕被人发现的心情使他们更加激动,以致一切准备动作都变得没有必要。他刚到她身边,就把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
他们很快就完了事,而且在整个过程中都笑个不停。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们有一两年没见过面。
他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仿佛那次在游泳池里的胆大妄为的行动从来没有发生过。她也一样。也许他们都不希望那一次不轨行为损害长期建立的友谊。
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再提起过那件事。那天晚上他们是怎么把衣服穿上,怎么跟参加婚礼的人解释,或者是不是有人让他们做出过解释,他都没有印象了。
可是他对达维的笑声却记忆犹新——癫狂、放荡、充满诱惑和性感。她的笑至今也没有什么变化。
“我们小时候很开心的,是吧?”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十分惨淡。
“是的。”
接着,她眼睛向下看着酒杯里的气泡,过了一会儿才把酒喝下去。
“可惜我们都不得不长成大人,开始卷入生活。”
她的手臂有气无力地从按摩床边上垂下。哈蒙德把杯子从她手上接过来,否则它就会从她手中掉在大理石地面上摔碎了。
“卢特的事,我很难过,达维。所以我才过来的。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太可怕了。我相信我的父母明天会打电话或者亲自过来看你的。”
“哦,明天到这里来表示哀悼的人会排成长队的。今天我是一个不见,可是明天我就不能把他们拒之门外了。他们会带着鸡肉沙锅和酸橙果冻色拉拥到这儿来,看我是个什么心情。”
“你会是什么心情呢?”
她注意到他微妙的语气变化,她翻身转向一侧,把被单拉至胸前,然后坐起来,两条腿在床边上荡悠着。
“你是以朋友的身份,还是以法务官的当然继承人的身份问我这个问题?”
“这一点我有异议,不过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的。我本来不该跟你说这个。”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哎,不要指望我摆出痛不欲生的样子。《圣经》上说的这些我都不会去干的。我也不会像电影里的印第安人寡妇那样砍下一个手指。不会的。我会表现得很得体。多亏了卢特,那些闲言碎语足以使他们去注意物质的东西,而不来注意我真正的感情。”
“这话怎么讲?”
她的微笑非常灿烂,就像她在初人社交界的舞会上鞠躬时的微笑一样。
“这个混蛋死了,我非常高兴。”她那双淡棕色的眼睛向哈蒙德发出了挑战,要他对此说些什么。可是他没有说。她笑了笑,然后对身后的按摩师说:“桑德罗,请你给我捏捏脖子和肩膀。”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桑德拉·布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