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想想我们彼此曾怀着什么样的情感?”
“就是因为我们彼此间情感的缘故。”
在他的眼里,她比年轻时要稳重,要自信,为此他气得满脸阴沉沉的。
“你真的是想拿我们以往的经历做比较吗?你想把谁发生的什么事放在一起做比较?别忘了,我是那个……”
“你想要怎么样?不就是想要钱嘛。我知道你想要钱。”
“别急于下结论,拉德大夫。获得成功的不止是你一个人。自从我们分手以来,我也发达了。”
他大吹了一通他做夜总会司仪的职业经历。当他吹嘘在“雄鸡公牛夜总会”的昔日辉煌,她实在听不下去时,便说:“十五分钟以后我还有个病人。”
她原指望能尽快结束这场重逢。然而,博比一个劲儿地为他的惊人之举造舆论。他仿佛打出了一张决定胜负的王牌似的,自豪地透露了将他带到查尔斯顿来的阴谋计划。
毫无疑问,那样做是十足而明显的疯狂。她把自己的感觉如实告诉了他。
“你得当心,拉德医生。”他带着让人感到可怕的温柔口气说,“我可不像以前那样善良了。我为人处事可精明多了。”
她抑制住内心的恐惧,说道:“这么说你不需要我。”
他的阴谋偏偏与她有关。
“事实上,成功的关键就在于你。”
听罢他想要她干些什么以后,她说:“你这是在想入非非,博比。如果你以为我会全力相助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请你离开,不要再来了。”
但是他仍然来了。第二天。第三天。接连一个星期,他锲而不舍地光临,从没有间断过。他搅乱了她的接诊,在她的留言电话上留下内容重复的信息,口气愈发变得吓人。他就像寄生虫一样重新攀附上了她的生活。
最后,她同意见他一面。一想到她终于屈从了,他起先倒还挺得意,可是当她表示拒绝参与他的阴谋时,他又变得很愤怒。
“也许你的举止变得文雅了,博比,变得有教养了。但是你的本性并没有改变。你还是同以前在街上靠扒窃捞点小钱时一个样。刮去你那层薄薄的虚饰外表,下面依然是渣滓一堆。”
由于老底被她揭穿,博比气愤地从办公室墙上摘下她的一张毕业文凭,猛地把它掼到地上,框架摔散了架,玻璃碎成了碎片。
“你给我好好听着,”他操着她记忆犹新的那种腔调说,“你最好重新考虑一下,帮我这个小小的忙。要不然的话,我会把你的生活搅成一团乱麻。乱得不可收拾。”
这下子她才意识到,他不再只是一个街头扒手。他不但能损坏她的名声,而且能毁掉她。
她不得不同意在他那个荒谬的阴谋中扮演小小的角色——只是因为她早已设计好了挫败阴谋的办法。
但是,如同博比以往的任何阴谋一样,这次阴谋也捅出了漏子。
捅出了大漏子。
她已经无法去实施自己的计划。如今,她非得摆脱与博比的干系不可。如果说这意味着要按他开的价付他一大笔钱,比起他们的同谋关系一旦被人揭露她所要蒙受的巨大损失,这点牺牲是微不足道的。
她认为做出这个决定是有正当理由的。她关上壁嵌式保险柜,将油画复归原位,接着离开了办公室,随手带上了门。恰好就在此时,悦耳的门铃声响了起来。博比很准时。她把带拉链的手袋塞到门厅小几上的一个花瓶后面,跨出了房门,走上门廊,去打开院子的大门。
站在门槛处的并不是博比,而是一个目光暗淡、毫无笑意的薄嘴唇男人,他的两侧站着两名穿制服的警察。阿丽克丝的心情顿时一落千丈,她明白他们来到她家的缘由。她的生活眼看又要乱成一团。
为了掩饰内心的焦虑,她愉快地笑了笑。
“我能为你们做点什么吗?”
“你就是拉德医生吗?”
“是啊。”
“我是罗里·斯米洛,是查尔斯顿县警察局调查杀人案的探长。我想询问你一些有关卢特·佩蒂约翰被害一案的情况。”
“卢特·佩蒂约翰?恐怕我不知道——”
“在他被害的当天下午,有人曾看见你出现在他的豪华套间门外,拉德医生。所以,请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装出一副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的样子。”
她和斯米洛探长互相盯着对方,想揣摩出彼此的想法。最终还是阿丽克丝软了下来。她站到一边。
“进来吧。”
“实际上,我希望你同意跟我们走一趟。”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过她的嘴巴是干干的。
“我要给我的律师打个电话。”
“没这个必要吧。这不是拘捕。”
她以敏锐的目光扫视着站在他两侧的神情漠然的警察。
斯米洛的嘴唇提了起来,露出了一种可被视为扭曲的微笑。
“在律师不到场的情况下自愿接受盘问,对于使我相信你是清白和毫无过失的,将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我一时无法相信你的话,斯米洛探长。”她赢得了一分。她的直截了当似乎让他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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