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正在形成他父亲期望中的那种媒体狂热。
哈蒙德期望的却是,尽可能久地避免卷入这场磨擦。为此,他又忙乎了半个小时,给自己找了一些工作来打发时间。
门罗·梅森用完午餐后一回来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听说斯米洛已经抓到了一个嫌疑犯。”他那洪钟一样的声音,像壁球一般在哈蒙德的办公室里回荡着。
“新闻是不胫而走的。”
“那么说这是真的?”
“我刚刚才得知这个新闻。”
“给我简单叙述一下吧。”
哈蒙德就丹尼尔斯提供的情况以及那幅素描做了一番解释。
“附有恩迪科特的素描以及文字描述的传单在城市广场饭店一带广为散发。拉德医生被一个停车场管理员认了出来。”
“我听说她是一位著名的心理学家。”
“那是传闻。”
“听说过她吗?”
“没有。”
“我也没有。我太太也许听说过她。她认识所有的人。你认为佩蒂约翰是她医治过的病人吗?”
“眼下,门罗,你跟我掌握的情况差不多。”
“看看你能够发掘出什么情况吧。”
“我会让你了解案件进展的。”
“不行,我指的是今天下午。马上。”
“马上?斯米洛可是不喜欢我们插手的。”哈蒙德争辩道,“他尤其讨厌我插上一杠子。斯蒂菲早已去了他那里。如果我也过去的话,他会感到一肚子怨气的。看起来那就像我们在检查他的工作。”
“要是他感到愤怒,斯蒂菲会把他摆平的。我必须掌握一定的情况,可以披露给那些打电话到我办公室来的记者。”
“拉德医生就是嫌疑犯这一点是不能记录在案的,门罗。我们并不知道她就是嫌疑犯。看在上帝的分上,她只是在接受讯问而已。”
“她显得十分焦虑不安,所以才要把弗兰克·帕金斯叫到身边。”
“弗兰克是她的律师吗?”哈蒙德很熟悉他,而且很敬重他。庭审时与他辩论总是一种挑战。她不可能找到比他能力更强的律师了。
“任何明智的人被请到警察局接受审问时,都会叫上她的律师的。”
梅森并没有被难倒。
“让我知道有关她的情况。”他雷鸣般地道了声“再见”,便离开了,让哈蒙德别无选择。,
他赶到警察局,径直来到二楼,揿了下紧锁着的双层门上通向刑侦科的蜂鸣器。一个女警官开了门,问明他的来意后说:“他们都在斯米洛的办公室里。”
“为什么不在审讯室里?”
“我想审讯室被占用了吧。再说,芒戴尔法务官想透过玻璃进行观察。”
哈蒙德几乎感到庆幸的是,阿丽克丝没有在那间散发着陈腐咖啡味和汗臭味的、没有窗户的斗室里接受讯问。他曾经看到恋童癖患者、强奸犯、小偷、男妓以及谋杀犯在那间斗室里,面对严厉审讯的压力,精神上彻底崩溃,因此他不敢想象她会出现在同一间斗室里。
他一拐弯,走进了一条不太长的走道,凶案警探的办公室就在那里。他希望讯问已经结束,希望当他到达时,阿丽克丝已经离去。不过,哪里会有这等好运气。斯蒂菲和斯米洛正透过装有镜子的玻璃窗朝里面张望,看上去就像是兀鹫在等待猎物吸最后一口气。
他听到斯蒂菲说:“她在撒谎。”
“她当然是在撒谎。”斯米洛说,“只是我不知道哪部分是谎言。”
他们一直到哈蒙德开口说话,才注意到他的到来。
“有什么情况吗?”
斯蒂菲转过身,满脸的不高兴。
“好吧,你总算来了。收到我给你的便条了吗?”
“我一时脱不了身。你凭什么认为她在撒谎?”
他冲着那扇小窗户点了点头,眼下还缺乏勇气透过镜子朝里望。
“正常情况下,一个无辜的人会表现出紧张和急躁。”斯米洛说。
“我们的医生小姐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斯蒂菲对他说,“没有嗯嗯呃呃。没有清清喉咙。没有坐立不安。她回答每一次提问时都干脆利落。”
哈蒙德说:“弗兰克居然会让她回答问题,真让我感到吃惊。”
“他并不希望她回答。是她坚持要那么做。她挺有主见。”
终于,哈蒙德随着斯米洛那若有所思的凝视目光,转过头去。他只能看见局部侧影,即便如此,他也感到了深深的震撼。他的最初冲动是想把拳曲在她脸颊上的那束头发捋平。他的第二冲动是想上前一把抓住她,愤怒地扭住她转过脸,逼她说出她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把他牵扯进来。
“我们都掌握了她什么情况?”他问道。
当斯米洛飞快地报出一长串令人信服的证明时,连他自己都显得深受触动。
“除去在《今日心理学》上发表过两篇文章以外,她还经常被邀请去讲学,特别是讲授她对恐惧打击的研究成果。她被公认为该课题研究的专家。就在几个月前,她说服了一个爬上窗台的男人不要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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