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犯罪现场_[美]桑德拉·布朗【完结】(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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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苦丁香。”

  “是穗状花吧?”

  “你最近见到苦丁香是在什么时候?”

  “在复活节。我母亲做的火腿面包上放有苦丁香。”

  “昨天上午我去阿丽克丝·拉德的私宅时,见到过一些苦丁香穗。进门的桌子上摆着一只雕花玻璃钵,里面盛放着新鲜橙子。橙子上撒着苦丁香穗。”

  “我们可抓住她的把柄啦!”

  “暂时还谈不上,但为期不远了。”

  “那根毛发是怎么回事?

  “那是人的毛发,但不属于佩蒂约翰。不过我们还没有发现可以比照的毛发。”

  “暂时而已。”

  他咯咯地笑着。

  “睡个安稳觉吧,斯蒂菲。”

  “等一等,你打算打电话通知哈蒙德这一最新进展吗?”

  “你呢?”

  片刻停顿后,她说:“明天见。”

  哈蒙德当真考虑不去接电话。来电自动转入录音电话前几秒钟,他改变了主意。但他立即就后悔不及。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接电话。”父亲说话的腔调使这句简单的话变成了一种责备。

  “我在淋浴间里。”哈蒙德撒了个谎,“出什么事了吗?”

  “我正开车回家。我刚刚把你的母亲送到了桥牌俱乐部。我不希望她在大雨中驾车。”

  他的父母维持着一种老派的婚姻关系。彼此的角色是传统的,分工是明确的,界限从来不会混淆。父亲独自做出所有重大决定;阿米莉亚从来没想过要对这种安排提出质疑。哈蒙德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盲目地热衷于这种古老陈旧的体系,而这个体系已将她的个性剥夺殆尽,她偏偏还显得怡然自得。他从来无意去指出父母关系中的不平等现象,免得激怒父亲或者伤害母亲。再说,他的看法并不重要。他们的关系已经正常维持了四十多年。

  “佩蒂约翰一案进展得怎样?”

  “挺顺利。”哈蒙德答道。

  普雷斯顿咯咯笑了笑。

  “你能不能稍微详细一点?”

  “为什么?”

  “我感到好奇呗。今天下午我跟你的老板玩九孔球戏,后来天下起了雨。他说斯米洛已经两次审问过一个女疑犯,而且两次你都在场。”

  父亲不只是无缘无故地感到好奇。他想了解儿子在履行职责时是否称职。

  “我不想在手机上谈论这件事。”

  “别犯傻了。我想知道案件的进展。”

  哈蒙德强忍着不要说话太冲,便把讯问阿丽克丝的要点告诉了他。

  “她的律师……”

  “弗兰克·帕金斯。是个好人。”

  普雷斯顿对审问的细节十分清楚。哈蒙德清楚,他并没有违反保密规定,因为早已有人违反了保密规定。普雷斯顿和门罗·梅森的交情可以追溯到他们在大学预科的那些岁月。如果他们今天玩九孔球,梅森有可能已经向他透露了案情细节,留给哈蒙德透露的情况并不很多。

  “帕金斯认为我们拿不出任何指控她的证据。”

  “你怎么看?”

  哈蒙德小心翼翼地选择措词,不知道他说的话何时会反过来让他苦恼,或者让他落入圈套。他跟阿丽克丝不一样,不是撒谎的老手。他不习惯撒谎,就连无伤大雅的小谎言都不屑为之。然而,他的名下已经有过两次相当于弥天大谎的不履行法律义务的记录。他发觉对父亲撒谎竟然相当容易。

  “她编织的几个谎言已被当场戳穿,不过精明的弗兰克接手案子以后,那些谎言是可能被忽略不计的。”

  “为什么?”

  “因为我们这一方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把她与案子联系在一起。”

  “梅森说她没有坦白那天晚上去了什么地方。”

  “梅森可什么都没有保留,是吗?”哈蒙德压低嗓子说。

  “怎么啦?”

  “没什么。”

  “如果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为什么要说谎?”

  哈蒙德感到来火,便漫不经心地说:“说不定那天晚上她有个幽会,撒谎就是为了保护跟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也许吧。不管怎么说,她没有说真话,而斯米洛对此一清二楚。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可你得承认他是个杰出的警探。”

  “我可不这么认为。”

  “他获得过法律学位,你知道。”

  哈蒙德看得出,这是父亲拐弯抹角抛出的一种说法,恰似迎面打来的一击刺拳,其目的在于分散你的注意力,让你无法防范紧跟而来的右上勾拳。

  “我希望他不会决定从警察局调入法务官办公室。你会丢掉饭碗的,儿子。”

  哈蒙德咬着牙,强忍住没有说出突然想说的那句骂人脏话。

  “我跟你母亲说过——”

  “你跟妈妈议论过案情?”

  “有什么不可以吗?”

  “因为……因为那样是不公平的。”

  “对谁不公平?”

  “对所有有关人员都是不公平的。对警方,对我的办公室,对疑犯都一样。假如那个女人是无辜的该怎么办,爸爸?她会平白无故地名誉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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