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提起马儿还留下十万元。海先生很快便会知悉——但是不该由我告诉他。我站了起来。
“谢谢,先生,感谢你抽空——见我,”我说:“如果方便,我想和润碧谈谈。”
他也站起来伸出手。“当然可以。”
我们微笑握手。他的握手冷静,干燥而有力。
我到厨房时,看见润碧在料理台边低泣着摘豆子。我伸手拥住她肩膀。
“润碧,”我说:“什么事?”
她摇头不答。
“你弟弟?”我问。
她点头说:“人生太不公平。”
我想说:“这并不新鲜。”可是我没说出口。
“碧润,你只能为你自己的生活负责,而不能负责你弟弟的一生。对不对?”
她呆呆地点头,洗洗豆子放在池中。她擦干双手,我们坐在桌后。她已停止哭泣。
我倾身低说。这是女生间的谈话。
“润碧,”我几乎耳语般地说:“上次你对我说海家犯罪,全家都受了诅咒。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谈这个。”
“拜托,”我想求她,“我想查明德玛丽新窃案。每人都有嫌疑,包括你。警察认为你也有份,你需要钱帮助你弟弟的上诉。我认为完全无稽,你不会做这种事,但是你该帮助我查出犯人。你清楚,对不对?”
她默然不语。
“你对我说的话,”我说:“我绝对保密。我不会对任何人说。我想知道这幢屋子里的事。”
“女儿,”她说:“娜蒂。她和坏人混在一淘。她偷东西,每天不在家,有时一两天不回来。我想她吸毒。她太野了。黑人男朋友。她不上教堂。”
都不是新闻。
“还有呢……”我问她。
“还有个大女儿,嫁给了坏人。恶人!他们做的事——我不愿告诉你。我听见他们谈话,因为我是佣人,他们以为我没有耳朶。上帝会惩罚他们。”
我望着她,心想是否柔丝和洛达也曾邀她加入观赏录像带。虽然不可能,但是以明氏夫妇的行径仍有可能。
“润碧,照你所说的,实在很可怖。”我说。
“是的。我说的全是真话。”
“你认为海先生和太太知道这些吗?”
她想了一会。“他们知道娜蒂的事,”她说:“至于女儿女婿,他们心有怀疑,可是并不清楚。他们也听了些闲话。但是对于子女又有什么办法?”
“不错。”我说。
“所以只好忍受,希望上帝有天会使他们变好。”
“儿子呢,润碧?路特夫妇,他们可听话吗?”
“那个女人!”她大声喊,“她是魔鬼!你可以看得出来!她引诱男人,使他们堕落。她永不做好事,她出卖了灵魂。”
“听说,”我谨慎地说:“她曾经和洛达好过,海先生阻止了他们。是真的吗?”
她点头说:“还有家庭的朋友,所有男人,送货员。她要表现魔鬼的魅力。她会下地狱!”
我有点害怕起来。宗教狂热使人心惊。
“润碧,”我问:“路特管不住太太?”
“他不是男人,”她说:“是个奴隶。”
“奴隶?谁的奴隶?”
她用双手捧捧黑衣下的双乳,双手伸到桌下,我猜是摸她的阴部。这个动作粗野,但是意思很明显。
“他是个附魔的男人,”她说:“不止如此,”她望着我的眼睛。“邪恶得我无法告诉你。”
不管我怎么恳求,她也不肯再说下去,我只好离去,我急着要到屋外去呼吸点清新的空气。巍峨家庭竟有如此内幕!
我除了知道万奥森每周赚八百元外,没什么新的收获。黄润碧所说的我都已经知道,可是我不懂她何以不再说下去。我想想下一步该如何。我在公用电话上打给葛氏公司的朱何白,他居然在。
“亲爱的何白,”我说:“你好吗?”
“不好,”他说:“在公司里十分孤独。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作伴?”
“快了,”我说:“何白,我在你附近,希望能见你,我想上去,可是怕杜小姐抓住我问调查进展。你能溜出来一会吗?我在白令顿酒吧请你喝一杯。怎样?”
“我就来。”他高兴地说。
见到他十分高兴。我们坐在无人而幽暗的酒廊里,握住手,何白告诉我最近公司的新闻。
“你怎么样,阿进?”何白几乎鼻对鼻地说:“德玛丽新有下落吗?”
“是,我觉得有点收获。不过还要挖掘一番。何白,你已经帮我不少,我不好意思再做要求。”
“说啊!”他说:“朋友是做什么的?”
“你喜欢私通吗?”
“喜欢?喜欢极了!”
“好,是这个女人——海凡妮。她是海奇保儿子——路特的妻子。每个人都说她人尽可夫——也可能是谣言。她身材标准,不怕暴露,也许因为她太美了,所以有人妒嫉她。”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劳伦斯·山德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