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运送信件、钱款和小件货物的运输工人。
接下来出现云游僧人,他在赶夜路时,偶然遇上了一位美女,以为那女子是幽灵,慌忙扑倒在地,敲着钟一个劲儿地念起经来。
场景变换到“日高川”①那一幕,背景是奔流的大河。清姬好不容易来到河边,求摆渡的船夫带她过河。可那船夫无情地拒绝了。
①日高川是日本和歌山县中部的大河,相传清姬爱上前往熊野,参诣的僧人安珍,却遭到了对方的欺骗,怒而化身成蛇,横渡日高川杀死对方。
清姬哇啦哇啦地又哭又怨,上蹿下跳满地打滚,表情愈发凄厉,最后跳入河中,哗啦哗啦地划起水来。她一度沉入水中,咕嘟咕嘟不见了身影,就在大家以为清姬溺水时,她忽然变身为一条通体金鳞的大蛇,扑嚓扑嚓地在激流中畅游起来。
故事至此,一直中规中矩,而后却有了出人意料的发展。
照理说,清姬该去道成寺,爬过土墙来到钟楼附近。可不知为何,这天夜里的幻灯剧中,那蛇横渡日高川后,银幕上忽然出现了一所宅邸的离屋。一个名叫作男的男子,正在那里对着一个小洞,调试类灯剧用的玻璃片,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场景转换到离屋里边。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正在屏风中睡觉,在那栏间上,方才清姬化身的大蛇,正猛地扭动身子往里爬呢。
就在前来观看的村民们,被这段剧情惊得目瞪口呆时,漆黑一片的庭院里,突然响起一声惊叫,随后便传来有人慌忙往外逃窜的声音。
那人一个劲儿地想往外跑,可这边似乎早有准备。黑暗中,埋伏在大门两侧的五、六个男人,一齐站了起来,“妈了个巴子!”一声断喝,一个压一个地,将那想外逃之人,牢牢地制伏住了。
拉起来一看,那人竟是平时干活勤快的下男头作平!
真相
瘦松五郎和仙波阿古十郎在往江户的回程上,正好走到五日市的街道。
“话说,想到利用阳光在洗手钵里的折射,照亮嵌在小孔中的玻璃片,在栏间映出大蛇的幻影,也真够绝的。他想必是看到阳光照到洗手钵上后,折射到小洞上面,正好射入栏间,所以才想到此法,利用洗手钵中的水来作案,真是难以破解。若要消去光线,只需盖上冼手钵的盖子即可。这么一来,他能随心掌控那幻影出现或消失,手法实在髙妙。若不是去八王子查到那个作平,曾在玉川画过玻璃片,此案的玄机,怕是难以破解。可是阿古十郎,您是怎么知道,那一束栏间的光,来自洗手钵的水,折射出来的阳光的呢?”
“这不奇怪,我去厕所后只干了一件事,就是打开洗手钵的盖子,洗了洗手,仅此而已。可方才还不见出现的光芒,转身却射到了栏间,如此一来,控制那栏间之光的,只可能是我摆弄过的洗手钵盖子。如果这么说开了,此间的道理十分简单,并不值得自满。”
瘦松五郎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说破了确实简单明白。您当时在我耳边轻声说,这是用幻灯剧的手法,在栏间映出大蛇的幻影。您的头脑真是太机敏了,听得我鸡皮疙瘩全冒出来了。”
阿古十郎有些不耐烦地摆手道:“好了,快别抬举我了。要说起鸡皮,那侍女阿年才让人起鸡皮呢。这教唆作平作案,联手觉念和尚骗人,全是那小骚娘皮一手策划的。阿年长得温柔乖巧,却想用蛇折磨死主人家的大小姐,假借蛇姬神谕,让作平继承义右卫的家,自己则嫁给作平做老婆,以此夺取主人的家业,真是蛇蝎心肠,胆大包天!……哼哼,这姑娘家真真是魔物啊!”
菊香水
奇怪的信
“这信上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就按信中嘱咐的在余白处写下回执。你将这信拿回给主上吧。”
“您的回复是……?”
那个信使虽然年纪不大,却长得少年老成,满面褶子,一张脸好似放过头的生姜。他好像还没有弄明白,仙波阿古十郎的意思,张着嘴巴呆呆望着,等待颚十郎的回复。
“畜生,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我不是说了吗,已经在你送来的信的一角,写上了‘一定拜访’了吗。”
那个信使还是嘿嘿嘿地赔着笑,看样子还是没有闹明白,又问了一句:“我只要把这信带回去就行了,对吗?这事儿可真奇怪啊。”
颚十郎顿时恼了,大声斥道:“操你娘的,这有什么好怪的!……你才奇怪呢。别磨叽了,把这个带回去,给你家主上就对了。”
“好。”
“明白了吗?”
“嗯……算是明白了吧……”
“明白了就赶快滚回去吧!……”
“好,告辞了。”信使低头行礼。
“告辞什么呀,耍我玩哪?”
仙波阿古十郎看信使端着信匣,慢吞吞往回走的背影,忍不住咂了咂舌,转身上楼回房间。
颚十郎有个诨名“下巴怪”,大名仙波阿古十郎,是北町奉行所的翻查旧账的小吏,现借宿在本乡真砂町背街长屋一家杂货铺的二楼。从阿古十郎的房间放眼俯瞰,这一带到处都是一副穷酸模样。他坐在采光不佳的小窗户边,回想起方才收到的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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