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逊看上去受到的感情伤害,超过了他的愤怒。
“但是,我以前亲眼看他做过的,”他坚持说,“我亲眼见证了整个过程。一个人总得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吗?”
要戈尔迪相信,简直太难了。在哈莱姆区,人们都相信神圣的牧师就是上帝。
“是啊,你看到了他是怎么,把你的钱卷起来的,”戈尔迪说,“却没有看到他是怎么调换的。当他把钱放进炉子里的时候,他放的其实是空白的废纸,和一个黑色的火药球。而你的钱则被他,放进了胸前的一个特制口袋里。”
“难道伊玛贝拉的脑子也坏了吗,她和我一起看着的。我们两个人都没有看到他做调换呀。”
戈尔迪的眼皮垂了下来了:“我问你,谁是伊玛贝拉?你的那个老女人?”
“她是我的女人。她比我还相信这个。是她先和约迪谈的,约迪又给她介绍了汉克。况且,约迪看上去像一个诚实、勤奋的人。”
戈尔迪已经丝毫不怀疑,杰克逊是被人给骗了。许多精明的、甚至有些地位不一般的人,也都被“爆炸戏法”骗过。发生的事情,总是先看到钱的面额升值,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但女人是不一样的,她们对任何科学的事情,都表示怀疑。戈尔迪不知道杰克逊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杰克逊对她的描述只是:“她是一个真诚的女孩,她完全相信这个戏法。”
杰克逊由于愤怒而涨红了脸,他说:“你认为她对此深信不疑,是因为她想帮助他们骗我?”
“当炉子爆炸时,她在干什么?她在尽力帮你救回你的钱吗?”
“她在尽力做她所能做的。”杰克逊激动地说,“她又不是带着两把枪的安妮·欧克丽①,所以,当警察冲进厨房,挥舞着手枪、亮出警徽时,她和其他人一样,在尽力逃跑。我当时也在尽力逃跑。”
①安妮·欧克丽(Annie Oakley,1860~1926),十九世纪美国西部女神枪手。
“警察抓到的总是被骗的人。那个警察怎么对付你的?你给了他一些钱,他就放掉你了?”
“我不知道,那个警察也是个骗子。我给了他两百美元。”
“你是从哪儿拿到那两百美元的,变钱的骗子不是已经,拿走了你所有的钱吗?”
“我从克莱先生的保险柜里,拿走了五百美元。”
戈尔迪轻轻地吹了声口哨,向杰克逊伸出手去:“现在你把剩下的三百美元给我。傻瓜,我会帮你找到那些骗子,把你的钱全部讨回来。”
“钱已经没有了,”杰克逊点头承认道,“我昨天晚上去玩摇数字和掷骰子,想挣回五百美元,结果把剩下的钱也全输掉了。”
戈尔迪撩起盖在他腿上的衬衫,开始研究他那包裹在长棉袜里的肥胖的黑腿。
“耶稣基督啊,你可真是过了个难以忘怀的夜晚啊。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要找到那个装成是警察的人。他拿走了我的两百美元之后,还逮捕了伊玛贝拉,想从她那里再得到些钱。”
“你的意思是,他在骗到你的钱之后,又想从你的老女人那儿,得到一些贿赂?”
“我不知道确切发生了什么。自从她和其他人跑出厨房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她了。后来我所知道的全部,就是我打电话给女房东时,她告诉我的。她说一个联邦警察,把伊玛贝拉带回我住的房子,而且是押着她的。那个警察还没收了她的箱子,然后连同箱子,把她带到其他什么地方去了。这之后就没有她的消息了。我感到很担心。”
戈尔迪拋给他兄弟一个怀疑的眼神:“你说那个警察拿走了她的箱子?”
杰克逊点了点头,说:“她有一个大旅行箱。”
戈尔迪盯了杰克逊好长一段时间,看上去像是在发呆一样。
“她那个箱子里有什么?”
杰克逊躲避着戈尔迪的凝视,喃喃地说:“除了衣服和一些东西以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戈尔迪继续盯着他的兄弟,最后他说:“傻瓜,认真听我说。如果放在箱子里的,只有她的衣服,那么,她和那个痩警察恶棍,肯定就是一伙的,她帮他骗了你。那个箱子放在你屋里,已经多长时间了?”
“她不会那样做的,她也不需要那样做。”杰克逊无力地否认,“如果她是要钱的话,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钱都给她。”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那个恶棍的情人呢?你的钱也许并不是她最想要的,她可能只是顺手,带走一点儿零花钱而已。”
杰克逊湿漉漉的黑脸,由于愤怒,而看起来有些浮肿。
“别那样说她。”他语带威胁地说,“我是她最亲密的人。我们已经打算结婚了。她不可能看中其他任何人。”
戈尔迪耸耸肩:“你自己想想,傻瓜。她已经和那个把你的钱,拿走的男人一起逃跑了。如果她不想男人,如果她不想钱的话……”
“她没有逃跑,是那家伙带走了她。”杰克逊激动地抗议道,“而且,如果她想要钱的话,她自己就能够挣到。她手里的钱,比你我见过的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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