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知道在什么地方,能找得到约迪吗?”
“约迪?谁是约迪?”
“我不知道他的姓。他告诉你和伊玛贝拉,他认识一个男人可以换钱。”
“换钱干什么?”
杰克逊简直要疯了。
“见鬼,换钱当然是为了去花,就是这样。能把一美元钞票换成十美元,把十美元换成一百美元。”
玛吉从炉边转过身来,看着杰克逊。
“你喝醉了吗?如果你喝醉了,我想你得给我出去,等清醒了再进来。”
“我没有喝醉。听上去你比我更像喝醉了。她在你的屋子里,遇到的那个男人!……”
“在我的屋子里?一个能把十美元换成一百美元的男人?……”玛吉诧异地摇着头,“你不是喝醉了,那就是疯了。如果我遇见那个人,那他现在肯定还在这里,像一头拴在地上,每天都工作的驴。”
“我可没有心情开玩笑。”
“你认为我在开玩笑?”
“我是说另外那个人——约迪。他知道一个人能换钱。”
玛吉拿起直直的烙铁,开始烫她那微红的卷曲头发。烟从夹子中升起,发出像弹簧夹一样的嘶嘶声。
“该死的,你害得我把头发烧焦了!”她咆哮道。
“对不起,但这不重要。”
“你的意思是,我的头发不重要?”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必须找到她。”
玛吉挥舞着火热的烙铁,像在挥一个球棒。
“杰克逊,你能从这里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玛吉激动地说,“如果伊玛①告诉你,她在我的房子里,遇见了一个叫约迪的人,那她是在撒谎。如果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是一个撒谎的婊子,那你就是一个笨蛋。”
①伊玛是伊玛贝拉的昵称。
“不要那样说你的妹妹,我可一点儿都不爱听。”杰克逊皱眉说。
“那么,是哪个混球,让你来打扰我的?”玛吉大声喊道。
杰克逊戴上他的帽子,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他开始感觉到被逼至绝路了。他必须在早晨之前换到钱,否则就得进监狱。但是,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有可能找到伊玛贝拉。
他是在一年前,在萨瓦舞厅举办的年度舞会上,邂逅了伊玛贝拉。她整天为市区的白人服务,没有固定的男朋友。他开始带她出去住,但是,那样非常费钱,最后,她开始和他住在一起了。
他们没有任何亲密的朋友。她没有地方可以藏身。她不喜欢和别人关系太亲密,也不想让任何人,了解她太多。杰克逊自己对她,也几乎是一无所知。仅仅知道她是从南部某地来的。
但是杰克逊敢打赌:她对他是真心的。伊玛贝拉只是对一些不清楚的事情感到恐惧,而那也正是他所担心的。她也许会被警察吓得两、三天不敢露面。他明天可以打电话,给她的白人朋友,看她是否在工作。但是,那样就太迟了。他需要她马上联系汉克,和他换钱,否则,他们两个人都会有麻烦。
杰克逊在一家杂货店停下,打电话给他的女房东。用手帕捂在嘴上,伪装自己的声音。
“伊玛贝拉或杰克逊在吗,女士?”
“我知道你是谁,杰克逊。你骗不了我。”他的女房东对着电话大叫。
“我不想骗您,女士。我仅仅想问您,伊玛贝拉是否在那里。”
“不,她不在,杰克逊,如果她现在在的话,我就会把她送去你将要去的监狱,警察也会抓住你。弄坏了我的新炉子,把我的房子搞得一团糟,还偷了你老板为埋葬死人,储存的备用金。上帝知道一切。”房东老太太愤怒异常地嚷嚷着,“你打电话到我这儿,把你的声音装成别人,好让我听不出来,你以为这样做,下个星期,我就不会要你赔偿了。你必须带那个棕色的女人,到我的房子里来,给我西好被你们弄坏的炉子,要好得像我当初给你们的一样。”
“我没有打算伪装我的声音。我只不过有点小麻烦,仅此而已。”
“你少骗我!……你的麻烦,比你自己知道的要大得多。”
“我会赔偿你的炉子。”杰克逊说。
“如果你不赔,我就把你送进地狱。”
“你不用担心。我明天第一件事情,就是赔偿您那只破炉子。”
“我明天要去工作。”
“明天我下班后,第一件事就是赔偿你。”
“如果你那个时候,没住在监狱的话。你偷了克莱先生的什么东西?”
“我没有偷任何人的任何东西。我想说的是:如果伊玛贝拉回家,请你告诉她,让她联系汉克。”
“如果她今天晚上回这儿,她或你,不要忘了带一百五十七美元九十五美分,赔偿我的炉子。否则,她将没有机会联系任何人,因为她明天早上,就要被裁决了。”
“你声称自己是基督徒,“杰克逊生气地说,“我们有麻烦了!……”
“没有比你更坏的基督徒了!……”房东太太大叫道,“一个贼和说谎者!……劣迹累累!……弄坏了我的炉子!你应该被绞死!……上帝不知道,我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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