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种情况,这是谋杀,凶手虽是在房间外下手的,不过看起来却像是在房间内部犯下的。其实在我们这起案件中,这个手法是最有可能的。毕竟房门并非完全锁住,而是被门链拴住,留了一条五厘米的缝隙。但除了我和柴叔、祝丽欣和陶医生之外,没有人靠近过这间屋子。而且我们两对人都互相监督,没有谁有机会下手。而且,就算有共犯,透过门链杀人,赵警官和郑教授已经亲身示范过了,如果匕首是插在古阳正面那还可以理解,但无论如何不可能插在背面,这样不合逻辑。所以也排除。第七种情况,这是谋杀,但其诡计的运作方法比较特殊。凶手是进入房间之后再行凶的。这种诡计非常大胆,却也是心理的盲点,容易忽略。我们来回顾一下发现古阳被害时的场景。门刚被推开,我们就看见俯卧在地上的古阳,那时,凶器已经不在他身上了,而且地上都是血液,这是装不出来的。可见,‘第一个发现者即凶手’这种理论,在此案中行不通,故排除。以上就是密室犯罪的几大类型,恐怕我们这次的案件,无法套用卡尔的讲义。”
“有没有可能,在防盗门链上动手脚?”陶振坤瞪大双眼问道。
“我和陈爝讨论过这个问题,难度较大。古阳房间的门链构造虽然简单,但当真要从门外移开,还是很难的。利用玻璃胶或者铁丝将已经断裂的门链粘合,这种手法我们也考虑过,可是不合乎当时的情况。大家记不记得,是赵警官用大铁钳夹断防盗门链,才推开门的,事后我们也检查过,门链除了被铁钳夹断的部位,其他都完好。”
说了这么久,我感到口干舌燥,于是拿起茶几上的水杯,一口饮尽。
“说来说去,还是不知道凶手是怎么办到的。”陶振坤没好气地说道。
“这不是在讨论嘛。”王芳说。
“有什么好讨论的?等警察来了,把我们都带回警局审讯,吓唬几个晚上,凶手就招供了。”陶振坤冷笑道。
“就怕我们还没等到警察,就被凶手给杀了。”朱建平阴沉着脸,用沙哑的声音说。
“不要说这种丧气话。”王芳瞪了朱建平一眼,“就算凶手潜伏在我们之中,但毕竟只有一个人,我们人多力量大,只要尽量减少单独行动,凶手要杀我们也非易事。”
朱建平冷哼一声,说道:“这个凶手是人是鬼都还没搞清楚呢!”
“作为魔术师,你这么说真的好吗?”我也忍不住苛责起朱建平来。
“嘿,小朋友,你以为魔术和杀人事件是一回事吗?我这么跟你说好了,魔术中密室消失确实很多,但哪有像这个案子这样,道具让你们随意检查的?我们不是在箱子底部开个洞,就是利用道具转移视线,你们观众要是上舞台看一眼,那可就都穿帮啦!一个真正的密室,胡迪尼再世也逃不出来,归根结底,魔术可都是假的!”朱建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来他无意再和我们讨论。
“我不想坐以待毙!”我对着朱建平说,“我们要主动出击!”
朱建平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我,说:“要玩侦探游戏,你们自己玩,我可没空陪你们。抱歉,我先失陪了。”
他话一说完,就走上了楼梯。剩下我们一群人,都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
柴叔为我们泡了一壶茶,见我们都不说话,便让我们不要担心,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19号送食材的车就会来,到时候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而且依我看,这雨也下不久。”柴叔边给我们倒茶边说,“对了,晚餐吃啥子呢?冰柜里还有一些海产品,不如晚上就吃海鲜吧?”我对柴叔说随便做点就可以了,不需要像之前那样烧那么多菜,也怪辛苦的。柴叔连连摇手说不辛苦,他这就去把鱼和虾洗一洗,说完便往厨房走。
陶振坤打了个哈欠,说有点累了,上楼去躺会儿,也离开了。会客厅里只剩下我、王芳教授、赵警官和郑教授四个人。
“既然他们都不愿意参与讨论,那我们继续。”郑教授把咖啡杯推到一边,拿起柴叔为我们准备的茶水喝了起来。我没想到郑教授竟然会这么说。这或许就是作为学者的一种素养吧!面对困难,也不放弃,只要坚持一定会有解决的一天。
“我想听听王教授的意思。”赵守仁开口道,“尽管这次的杀人事件还算不上连环杀人案,但和二十年前的案件有一定的联系。作为犯罪心理学家,不知王教授是怎么看待这个案件的。国内有没有可供参考的同类型凶杀案?”
王芳叹息道:“如果你问我,从前有没有接触过类似的案子,很遗憾,我也是第一次。假设二十年前黑曜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不是古永辉,那也是其余几个人。很可惜,他们都死了。所以我认为这次的案子,是模仿杀人。我们假定他会继续犯罪,那他很可能就是潜在的连环杀手,以此来分析的话,我想谈谈什么是连环杀手。赵警官应该对此不会陌生,可郑教授和小韩应该接触不多。”
我点点头。王芳接着说道:“连环杀手通常是为获得心理的满足,而不是为任何物质利益或者战术目标。他们的动机往往是享乐、性满足、兴奋、欲望以及控制欲……又或者,是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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